第56章 陳青獲別哭。(2 / 2)

虛與委蛇 晨昏線 2451 字 5小時前






「救?」

「囹圄是座大監牢,不僅關押妖祟,也關住了你們典獄長。青丘的花鳥風月也好,人間的日新月異也好,你們典獄長全錯過了。」

「可囹圄是典獄長的職責。八荒六合的妖祟,儘歸典獄長管轄。」

陳青獲反問:「六萬萬隻妖祟全歸他看守,憑什麽隻有他這麽辛苦?」

兩個獄卒語塞。

陳青獲擺擺手:「不公平,對吧。他也該有空閒走出囹圄,過過自己的日子。」

兩獄卒仍然語塞著。但反正陳青獲做的,他們全支持,陳青獲說的,他們全相信。

畢竟,他們是石涅對陳青獲最初的愛,最初的愛像清晨葉尖第一滴露水一樣晶瑩,像入冬第一片雪花一樣純粹。

「典獄長離開了,囹圄怎麽辦?」「怎麽辦?」

陳青獲笑了:「放心。我和[上麵]立了一個賭約。」

九尾狐說,憑什麽隻有巴蛇看守六萬萬隻妖祟,憑什麽。

饕餮說,我也不想呀九尾狐,這都是[上麵]的命令。再說了,巴蛇不也乾得挺樂嗬嗎。

九尾狐說,我不覺得,我隻看到他耗儘自己。

饕餮笑了,那這樣吧九尾狐。你去教他愛,教他走出囹圄。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請求[上麵],加派人手分攤他的工作。

「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我要把你們典獄長從日複一日的枯燥裏解救出來。讓他能在冬天睡覺,夏天玩水。」

說到這裏,陳青獲其實也消氣了。反正他最擅長熱臉貼冷屁股,石涅一次又一次拒絕他,他就一次又一次逗他開心。他最知道怎麽討石涅喜歡。

「說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麽妖怪?典獄長的小蛇老鄉?」

獄卒們對視一眼,莫名其妙地羞紅了臉。畸形的嘴巴竟也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那模樣怪滑稽的。

「是秘密!」「秘密!」

「嗯?怎麽還說不得了。」陳青獲伸了個懶腰,「看你們長得這麽醜,估計也是典獄長給你們捏的臉蛋。」

能捏出這張臉,說明石涅根本沒有「臉」的概念。或許在他的理解中,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隨意排布也能稱之為五官。陳青獲更無奈了,這樣笨拙的典獄長,什麽時候才能文明開化。至於什麽時候能理解九尾狐一片感情,怕更是任重道遠。

「有名字了嗎?」陳青獲問。

兩個獄卒搖搖腦袋。

「那我也給你們取個名吧。看你們長得歪瓜裂棗的,乾脆就叫你們歪瓜裂棗好了。」

「歪瓜。」「裂棗。」兩個獄卒認領了自己的名字。

陳青獲把小兩隻摟進懷裏,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歪瓜,裂棗。今天我和你們說的,別告訴你們蛇大王,可以?」

小兩隻被摸開心了:「為什麽?」「為什麽?」

「憑你們蛇大王現在的腦筋,估計沒法理解,還會氣我拿他打賭呢。更何況...」陳青獲垂下眼,更何況他和石涅的相遇確實是不大光彩的早有預謀,「等你們蛇大王榆木腦袋開化了,我親自告訴他。明白?」

「明白!九尾狐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怎麽做!」

「哈哈哈...好。要是你們蛇大王有你們一半可愛就好了。」

聽到可愛兩個字,歪瓜裂棗更喜歡陳青獲了,一個勁往他懷裏鑽。

「好啦。別鑽,癢。那歪瓜裂棗,你們幫幫我。替我到他麵前說幾句好話,讓他別再不理我了,好嗎?」

「陳青獲。歪瓜裂棗幫你。」「幫你。」

「歪瓜裂棗...幫幫我!求求你們...幫幫我...」

歪瓜、裂棗腦袋懵懵的,本該在青丘與典獄長大婚的年輕九尾狐跪在他們麵前,滿臉涕淚,染深了那件好看的赤色袍子。

歪瓜裂棗遊走過去,擦擦他的臉:「陳青獲別哭。」「別哭。」

「我被他們騙了......饕餮,他們所有妖怪聯合起來,騙了我...」那是無罪可赦的囚徒,伏跪他們麵前,嘶啞著嚎啕。

而歪瓜裂棗是石涅最初的喜歡,最初的喜歡乾淨而純粹,永遠希望陳青獲好過。

「別哭陳青獲。」「別哭。」

陳青獲臉色慘白慘白,像所有心血都被那件大紅衣服吸乾,抬眼望向他們,雙眼像於事無補的兩道決堤口子。

「我太蠢了...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

歪瓜裂棗從來沒見過九尾狐這麽狼狽,陳青獲重重抹了一把又一把眼淚:「怎麽辦...我要想想辦法...否則石涅——」

他哽咽在語無倫次的聲澀裏,歪瓜裂棗也急得掉淚:「陳青獲。歪瓜裂棗幫你。」「幫你。」

陳青獲忽然想到什麽,扯開嘴角,淚痕熠熠:「沒有兩情相悅。從來隻有我...我蓄意勾引,我處心積慮!......一切都是我圖謀囹圄,你們典獄長...毫不知情。」

歪瓜與裂棗手足無措,眼淚嘩啦嘩啦:「陳青獲是好狐貍。」「陳青獲不是這樣的妖怪。」

陳青獲胡亂抹淚,肩膀聳動,不知哭笑:「傻瓜。狐貍精就該輕浮薄情,無恥下流。」

「所有的過錯,都讓我來背。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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