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剛剛他和陳青獲就是泡熱水裏,陳青獲將氣氛烘得比熱湯還燙,緊握他的腳踝架在肩上。
他聽見滋啦滋啦,水聲四濺。終於領教了“舌釘”的厲害。
從頭滾到尾,又從尾滾到頭,他腳趾痙攣,雙手抓亂了陳青獲束之後腦的發。
啊...嗯...!陳青獲,放開...我讓你放開...!別、別...別——
而後陳青獲放開他,抹了抹嘴說,噓,樓下有客人。
吳硯之第一次有那種被玩壞的感覺...真該死,陳青獲。
該死的陳青獲故意攛掇他去冬眠,攛掇他泡個熱水澡,舒舒服服裹上被窩睡覺。
開什麽玩笑,他哪能冬眠。
“放心,有我在。”
吳硯之瞥他一眼,臭狐貍笑顏不大正經,根本不能讓他“放心”。更何況還有萬一。萬一又上了陳青獲的當.....
——隻是想想都心臟刺裂。
他發覺猜忌讓心情低落,他發覺自己該死地願意相信陳青獲。
陳青獲忽然把他抱住:“涅涅——我的好涅涅——搭理搭理我。”
“?”
“怎麽說著說著就不理人,我會寂寞的。”
“?”
一千年過去,這隻狐貍比以前更粘了。當然他會比一千年前更絕情:“滾。”
“不滾。”
“滾!”
陳青獲好不要臉:“不滾。”
吳硯之重重把他推開:“該乾什麽乾什麽去!”
陳青獲重新抱上來:“人家還沒抱夠呢。”
......
死狐貍。把死狐貍帶回[囹圄]就是個錯誤。
而今[囹圄]熱鬨得不像個監獄。歪瓜裂棗和狐甲乙丙丁日常追逐打鬨,他和陳青獲偶爾打情罵俏,陰森大牢人丁興旺,氣氛是介於吵鬨與熱鬨之間的微妙。
但何月逐說,熱熱鬨鬨不是很好嗎?
困意像潮水一陣一陣地上湧。事已至此,吳硯之打了個迷糊的哈欠,埋進陳青獲胸脯:“九尾狐。”
“嗯?”
“你早先說離開浮川,是什麽意思。”
陳青獲鼻息打在他耳後:“浮川妖怪多,要是讓[上麵]發覺我沒死,你不是又要被處分擅離職守了。”
“......哦。”其實和[上麵]打交道,沒有那麽複雜。
擅離職守是個相當曖昧的罪名。要緊的不是“擅離職守”,而是“不要讓[上麵]發現你擅離職守”。沒有後果,屍位素餐也無人在乎。
而巴蛇恰好負責極其容易出後果的囹圄。
與此同時,一盒同城快運到達囹圄酒吧。
收件人寫著:任何能聯係上九尾狐的妖怪。也不知道為什麽,署名太過明顯,反而不會引起人類懷疑。
許小聽簽下快遞,剛剛抱進酒吧,紙盒像惡作劇一般砰聲炸開。漫天狗毛飄散,地上,赫然一根新鮮砍斷的血淋淋的狗尾巴。
一個小時前,距離囹圄酒吧七十一公裏的某地。
“從此,故事的主人公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饕餮重重合上童話書,莞爾一笑,“你醒啦。”
年幼的狡睜了睜眼,發覺手腳都被反綁在椅子上,抬頭環顧四周,好黑,但隱約能看見方方正正的小箱子堆疊成山,以及群山之間,站著他可親的領導。
“寶寶狡,問你一件事哦。”
“.......?”頭痛欲裂,無法思考。
“陳青獲,是不是還活著?”
饕餮看了眼手表,“你可以思考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