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這次病得不輕，那些藥不大起效，高熱反反複複，哪怕蓋了兩床被子，她也冷得發抖。

燒得最厲害時，秦嫣夢到了顧言清。

因總喝避子湯，秦嫣每次來月事便疼得厲害，有次顧言清已箭在弦上，突然摸到一抹豔紅，臉沉得可怕。

秦嫣忍著小腹的墜脹要用嘴幫顧言清紓解，顧言清卻用被子把她裹成了蟬蛹。

他黑著臉讓人熬了紅糖秦水，黑著臉喂她喝下，最後黑著臉抱著她睡了一夜。

再度夢回，秦嫣仍心悸不止，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給顧言清。

就在這時，夢境變化，顧言清拿著匕首刺穿了秦嫣的心臟。

秦嫣嚇得驚醒，心臟隱隱作痛好像真的被刺了一刀。

“眉娘，夢到什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周鴻遠端著藥過來，滿臉心疼擔憂，秦嫣抬手，摸到一片冰涼濕濡，說不清是怕死還是怕顧言清真的會給她一刀。

又休養了兩日，秦嫣的精神好了些，她把周鴻遠趕去書院讀書，自己也起來乾活。

第二日早起賣豆腐，剛出門就碰到準備出城探親的劉嬸。

劉嬸是個熱心腸的人，平日沒少照顧秦嫣的生意，她知道秦嫣病了，很是關心，秦嫣想到那日巷子裡發生的事，應得心不在焉，過了會兒，劉嬸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秦嫣耳邊：“我跟你說，前幾天我在巷子裡看到一對狗男女，大白天的就抱到一起了，真是不知羞恥。”

秦嫣呼吸驟停，臉上火辣辣的，腦子也一片空白。

劉嬸看到她和顧言清了？

天還沒有大亮，劉嬸並未發覺秦嫣的異常，自顧自道：“可惜當時距離太遠，我沒看太清楚，等我走近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秦嫣終於找回呼吸，後背已被冷汗浸濕，手腳也有些虛軟。

雖然劉嬸沒有看清楚人，但那天那身衣服以後不能再穿了，這段時間她更要躲著劉嬸才行。

又是幾天沒開門，豆腐鋪的生意越發不成，秦嫣看著剩下來的豆腐思緒有些飄。

她騙了顧言清，顧言清是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上次沒被劉嬸發現是僥幸，但她不一定次次都能這麼幸運。

出了這樣的事，她沒臉再和周鴻遠在一起，但春闈在即，她不想讓他分心，至少要等到春闈結束再做了結。

在這之前，她得想辦法討好顧言清，隻要他不再亂來，要隱瞞這個秘密就會容易很多。

隻是當初她就是用諂媚討好這招騙的顧言清，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那麼厭惡？

秦嫣毫無頭緒，正在這時，一個人走進鋪子，拍了錠碎銀在案上，沉沉道：“一碗豆花，多加糖。”

“白護衛？”

白亦是顧言清的心腹，秦嫣見過他幾次，但沒怎麼說過話，如今再見有些不敢確定。

白亦沒有承認，把佩劍往案上一拍，硬邦邦的命令：“找錢。”

脾氣和顧言清一樣冷，這下秦嫣反而確定了。

白亦一般是在暗處保護顧言清的，他突然現身來買豆花，多半是顧言清出了什麼事，秦嫣想到之前的計劃，壯著膽子問：“我有話想跟他說，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這會兒還早，鋪子裡又沒什麼生意，她去見顧言清應該不會被發現。

然而白亦並不想帶她去，警惕地橫了她一眼問：“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