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清在祁州賃了座院子，和秦嫣的豆腐鋪隻隔了一條街。

院子不算大，和周家一樣隻有兩間臥房，堂屋居中，廚房後麵辟出一小塊兒地做茅房，整個院子還沒有顧言清在顧家的房間大。

踏入那個院子時，秦嫣整個人都是僵的。

她原以為顧言清隻是臨時有事來的這裡，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京，如今看來卻像是要住上一段時間。

他是什麼時候賃下這個院子的？他知道她的豆腐鋪就開在另外一條街上嗎？那夜的事究竟是巧合還是他的蓄謀已久？

秦嫣腦子如同亂麻，怎麼也找不到頭緒，麻木地跟在顧言清身後，快進屋時，白亦出手擋住了她：“主子要休息，廚房在那邊。”

秦嫣回過神來，是了，她是來給顧言清做飯的。

秦嫣順著白亦指的方向去了廚房，推門看到一片狼藉，廚房牆壁被黑煙熏成一團黑，灶台上全是菜葉飯粒，鍋裡還有一堆看不出本來麵目的焦黑之物。

秦嫣被驚到，忍不住偏頭去看白亦，白亦梗著脖子繃著臉，冷聲說：“主子這幾日都沒怎麼吃東西，你動作快點兒。”

秦嫣：“……”

得虧他沒怎麼吃，不然可能已經被毒死了。

周鴻遠買完板栗還要回豆腐鋪，秦嫣不敢耽誤時間，卷起袖子開始清理廚房，可用的食材不多，她粗略掃了一眼問：“那碗豆花他吃了嗎？”

“隻吃了兩口。”

說這話時白亦的語氣和眼神都帶了哀怨，在他看來顧言清是為了見秦嫣才沒顧上吃東西的。

秦嫣隻當沒看見，判斷顧言清味覺寡淡，讓白亦去買些泡菜回來。

白亦皺眉：“那種粗鄙之物，怎能入主子的口？”

秦嫣毫不客氣：“再粗鄙也比你煮的東西強。”

“……”

白亦無話可說，默默離開。

秦嫣打掃完準備生火，發現柴塊太大，尋了斧子到院子裡，剛準備劈柴，顧言清的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麼？”

他不是在屋裡休息嗎，什麼時候出來的？

秦嫣險些閃了腰，她轉過身，低著頭恭敬回答：“這柴塊太大了，不好生火，我劈小一點就開始做飯。”

因馬車上那個粗暴的吻，秦嫣的唇被磕破，這會兒都是疼的。

顧言清吻完又恢複之前的高冷，秦嫣不敢多想，卻還是有些不自在。

“白亦呢？”

顧言清問著走到她麵前。

即便生著病，他身上的威壓還是很強，距離拉近後，更是迫人，秦嫣的腦袋垂得更低：“我請白護衛幫忙買東西去了。”

話落，手心一空，斧頭被抽走。

秦嫣連忙抬頭，還沒來得及阻攔，顧言清已是手起斧落，將一截圓木劈成兩半。

顧言清把其中一半立起來，睨著秦嫣：“要劈多小？”

秦嫣默默咽下病人應該多休息的話，用手比劃著說：“這樣就可以了。”

嘭嘭嘭！

幾個眨眼間，粗壯的圓木在顧言清斧下變成了大小均勻的小木條。

秦嫣忍住給顧言清豎大拇指的衝動，彎腰去撿木條，被顧言清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