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鹿書院趙行知、周鴻遠見過顧公子。”

周鴻遠和趙行知一起行禮，秦嫣學著吳芳妍的樣子頷首致意。

“不必多禮。”

顧言清冷淡回應，像是根本不認識秦嫣，隻是觸及她和周鴻遠交握的手，目光多停留了一瞬。

那一眼冷沉沉的，如有實質。

秦嫣掌心早就冒出冷汗，直到顧言清轉身進了竹屋才敢大口呼吸。

“怎麼這麼多汗，嚇到了？”

周鴻遠溫柔關心，拿了汗巾幫秦嫣擦手，見他如此細致體貼，吳芳妍眸底閃過豔羨，輕聲道：“這位顧公子的氣勢好強，確實挺嚇人的。”

“蠢貨！”趙行知變了臉色，“顧家可是瀚京的名門望族，在顧公子眼裡，你我連螻蟻都不如，能見他一麵已是三生有幸，難道還想讓顧公子對你笑臉相迎？”

趙行知的語氣裡透著一分不易察覺的鄙夷，吳芳妍的臉一下子漲紅。

本朝商賈的地位很低，吳家雖然在錢財方麵遠勝趙家，趙行知卻還是覺得吳芳妍高攀了她。

吳芳妍懷著身孕，今日還有外人在，趙行知對吳芳妍的態度尚且如此，回到家指不定如何趾高氣揚。

秦嫣對趙行知的印象一下子跌到底，她主動開口：“是我沒有膽識被嚇到，夫人好心為我解圍，趙公子要怪就怪我吧。”

顧忌著周鴻遠的麵子，趙行知沒再揪著這件事不放，隻壓低聲音道：“這次機會難得，娘子和嫂夫人就算幫不上忙，待會兒在席間也要謹言慎行，切莫衝撞貴人毀了我和周兄的前程。”

吳芳妍緩過神來，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了，夫君放心。”

這間竹屋是鳴鹿書院院首蘇淮修的住處，進了屋，周鴻遠和趙行知先帶著秦嫣和吳芳妍去拜見恩師。

顧言清比他們先到，正與蘇淮修品茶。

周鴻遠和趙行知一起行了禮，而後看向秦嫣：“眉娘，過來。”

顧言清就坐在蘇淮修對麵，他單手執著茶盞，似在專心品茶，並不在意屋裡發生的事。

秦嫣硬著頭皮上前，周鴻遠攬了她的腰，動容道：“先生對我恩重如山，若無先生就沒有今日的我，你與我跪下給先生磕個頭。”

周鴻遠說著便要跪下，顧言清忽地開口：“如此大禮，我坐在這兒似乎不合適，改日再來拜訪先生吧。”

“不妨事的。”

蘇淮修留下顧言清，又對周鴻遠說：“你們夫妻和睦就好，不必如此，我這還有貴客，你們先出去吧。”

四人離開後，蘇淮修拿了周鴻遠的文章給顧言清看：“方才那個是我最得意的門生，雖然家境貧寒，卻極為刻苦上進，若他等考取功名再成婚，必能娶個對他仕途有益的妻子，他卻執意娶了所愛之人，可見性子純良，絕非趨炎附勢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