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一本書和一個小木椅,乖乖坐在風槿房門前。
不一會,上樓來的湯姆看了一眼走廊上的風暝,他轉身進了書房。
風暝拿著書捧在手中,目光一直膠粘在第1頁,看了許久。
她索性伸直雙腿,將雙臂放在書上,撐著下巴,隨性放空思想發呆。
她想了許多,最後卻發現時間好殘忍,不過2年,她就難受得睡眠不足。
想到未來120歲的壽終,那條遙遠漫長的路,她覺得好難,好迷茫,不知道人生意義在哪裡。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她真的很舍不得風槿。
有些東西,倘若從未得到,她可以欺騙自己根本不需要。
但是,致命的是,這盞指定迷津的明燈,快要熄滅了。
風暝也知道,風槿還活著,她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她應該坦然麵對死亡,坦然麵對風槿的離去,尊重風槿的命運。
可是,她還是很傷心,她害怕未知,也害怕死亡與分離。
風槿推開房門,就看到牆壁下被遺棄的風暝,目光有些渙散,她根本沒發現風槿已經出來了。
風槿輕聲喊道,風暝,風暝。
風暝突然驚醒,她愣愣看著風槿,語氣近乎浮動的薄霧,模糊不清裹藏著她真實的情緒,祖母,我!她從未在這一刻感到心驚,人生如戲,那什麼才是真實的,她……忽然有點討厭上世的記憶。
我好想你。
年輕的風槿溫柔笑了笑,無聲化去了風暝的不安。
她牽起風暝的手回到了臥室,兩人坐在床尾,風槿雙手穿過風暝腋下,輕輕將她擁抱,素白凝脂的手掌輕柔拍著她後背,無言的安慰,勝過千言萬語。
珍惜當下,她才不杞人憂天。
風暝暫時想明白了這點,她才慢慢說著這4年發生的大小事。
閒話般聊著過去,頭上的木簪早被風槿取下,頭皮被一下一下指梳著,最後風暝強撐著睡意講完了今天湯姆收到了霍格沃茨學校的入學通知書,她的呼吸漸漸平緩。
看著床上進入深度睡眠的風暝,風槿無聲歎氣,她信手將床頭櫃上的畫卷放好,隨即隱去身形,下一秒,已經換了一身穿搭的她出現在一座房屋前麵。
風槿輕叩房門,不一會兒,她看著開門的人說道,下午好,鄧布利多先生。
——————————暮色染透天邊雲霞,風暝懶洋洋睜開雙眼,她又隨即閉上雙眼。
周圍一切很安靜,靜謐無比,很安心。
她小心以縷縷靈力化作細針紮破了隔音術,像是潛水的人突然破水而出,風暝耳朵微動,在廚房,她就聽到了風槿和湯姆的聲音。
祖母溫柔的聲音帶著點擔心,風暝醒了,湯姆,麻煩你幫將這個炒菜端到餐桌上去,小心啊,彆燙到自己的手。
又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是湯姆,好的,風槿。
風暝簡單梳洗了下,就蹦蹦跳跳來到了一樓餐桌上。
湯姆仍舊保持早上對風暝‘幼稚’的判斷,她真的很像個小孩子,吃到美食時的眉飛色舞,月牙彎的笑意眼角,吃飯的時候不時抬頭關切看著風槿,生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樣。
雖然他今天剛見到風槿年輕的模樣,心中一驚,諾托斯家族真的很神奇,鄧布利多教授說過這個家族死亡時留存著最美麗的容顏。
一頭烏黑柔順的黑發,年輕緊致的皮膚,倘若和今年14歲的風暝走在街上,兩人說是姐妹都不足為過。
太過美麗的事物充滿了危險,美麗的容貌是死亡的代名詞。
風槿快死了。
他想到自己母親死的時候,風暝……用完晚飯的湯姆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自己脖頸掛著的斯萊特林掛墜盒,是鄧布利多教授7年前給自己的,他的母親以10個金加隆低價賣給了卡拉克塔庫斯·博客,那時是聖誕節前後,她說她急需要錢。
湯姆無意識撫摸著手中的水杯,垂下來的眼睛顯得有些冷寂,他又想到了自己出生的那個寒冷的夜晚,風暝哭著的向尋死的梅洛普尋求答案。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她最後為什麼又釋然了呢畢竟梅洛普一句回答都沒說就離世了。
他許多次想問清楚,但無數次後退,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口,再等等,湯姆對自己解釋道。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時候的風暝是她真實的麵孔。
與風暝相處了7年多,他可以肯定,風暝本質上是矛盾的,情緒十分多變,吃軟不吃硬。
湯姆隻探查到了風暝‘重視親情’這一個邊界原則,在原則之外,她就像風槿,他名義的收養人諾托斯夫人,友善到近乎平等每一人。
每一個人!多麼博愛的姑娘,雖然她每次都易容出門,頂著一張平凡樸素的麵孔,天使般的友善,外人總是憐愛她,笑眯眯看著她。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模仿風槿的同時,她無意識地把她自己也欺騙過去了。
她骨子裡是冷漠。
嗬!想到這裡,湯姆心裡說不上的煩躁,這種感覺,有點像他看到鄧布利多教授的直覺感受,他討厭這種未知不眀的感覺。
湯姆,被風槿拒絕進廚房收拾以免搗亂,風暝失落了一下,轉身哼著輕快的小調,慢悠悠向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