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取出風暝頭上的發髻,慢慢鬆散下全部的頭發,宿瑤輕輕用梳子梳順,師姐,雖然十初是你的師兄,但你的記憶還沒恢複到那裡去,你就還是我的師姐。
你答應過我的,要讓我給你綰發一次,你可彆賴賬欸。
風暝懷疑看了看江十初,他點點頭表示她確實承諾過。
她隻得無奈接受,也隨著江十初這般喊著宿瑤的名字,好吧,阿瑤,梳簡單點,彆太複雜。
趕在哭聲出來前,宿瑤快速在自己脖頸點了幾下,她掩袖擦走眼角淚水,聲音依舊歡快靈動,放心吧,師姐,其實我也隻會簡單點的,十初會的發式多,我頭上的飛仙髻就是他梳的。
風暝啞口無言,她居然在十初師兄的眼中讀到了一絲彆扭、羞澀中帶著點坦蕩大方。
心裡無端泛起漣漪,不知原由。
梳發髻和師兄有了道侶一事相比,倒也不算什麼,她一直覺得,在無情道上,師兄和她是難得的誌向相投。
有人陪伴也挺不錯,比起現在記憶裡的冷酷少年,眼前這位眉眼含著溫情的俊秀少年郎,清風朗月的存在,她更看得順眼。
風暝,我們此次能順利前來,是在邛欞遇見了風槿。
江十初說道,她現在仍在沉睡中,因為她在這個世界死過兩次,靈魂受到兩次波及,死時90歲。
你不必太擔心,凝華前輩在照顧她,過個2、3年就會醒來。
祖母死了!風暝心頭一沉,似乎整個世界忽然間都死了。
隻剩她一個人了。
大喜大悲,今天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當一個人極度悲傷的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風暝流淚,從來不是嚎啕大哭。
她哭得很隱忍,嘴巴抿得緊緊的。
一雙眼睛定定看著一個方向渙散開去,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零亂墜落。
心頭酸楚實在難捱,宿瑤看得心都要碎掉了。
她正想開口,身後一雙大手伸到她麵前,眼淚和聲音一並被他給捂住了。
宿瑤眼神抗拒。
江十初擺了擺手暗示宿瑤不要出聲,他才收手,取出兩張手帕。
宿瑤直接將鼻涕眼淚全擦在他衣服上,他無聲縱容收攏手中的手帕,一隻手拍了拍宿瑤的腦袋以示安慰。
另一隻手則將手帕遞到風暝麵前,等了好一會兒,雕塑似的人兒才木然拿走手帕。
情緒暫時壓下,風暝的理智升起,啞聲問道,還有呢還有和你已經訂婚的鄢陵徐家少主,徐榮徐致遠。
江十初太了解風暝的性格了,他們都清楚,現在就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他嚴肅道,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你當初告訴我的時候,隻說是家族聯姻,孕育後嗣成功後,才能解除。
後來,聯姻破敗取消,又過了不久,你就成為風家的家主。
我殺人奪位上去的風暝深吸一口氣,這是她做的事簡直不可思議!她驚訝道,一個人的修為怎麼提升得那麼快我不太清楚,渺音山和丹郢距離太遠了,這些事,還是你告訴我的,流言,我從不理會。
江十初想了想,繼續說道,小師妹,當時……你的修為渾實,不虛浮,連……那位,都稱讚你是修靈的天才。
他又看了看那雙水潤般極致複雜的眼眸,不複記憶裡的黑眸,幸好有小師妹母親的庇護,才沒讓那位得逞。
十初,彆發呆,說重點!宿瑤正在綰發盤轉,馬上就好了,她接著江十初的話提醒道,徐致遠在邛欞壽終而死,但是我們在這個世界又發現他的痕跡,找遍了華州,還是一無所獲。
江十初指出重點,妘煙帝姬的一生,風暝你是清楚的。
我不知道徐致遠和你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我很擔心,你重走子族的命運。
多麗斯瞳孔一縮,被煉製成人丹的命運!先前和宿瑤默默交流的內容回轉在他腦海裡。
江十初抬頭看了看上方蒼天,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決絕道,你的靈靈字的第一個音調江十初還沒發出,一道閃電破空而來。
淩淩紫電,沒有損壞房屋一點,卻瞬間劈入他頭頂,江十初當場一口心頭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