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燕安民的故事(1 / 2)







剛剛回到家裡,田老頭就知道了,趕忙過來跟幫忙一起整理進山的收獲。一邊把野豬肉和藥材拿出來攤晾,一邊跟燕安民說:“這好像才七八天吧?這次進山很順利嘛,搞到這麼多好貨。”

“運氣好,基本每天都有收獲。再多待幾天就拿不動了。”燕安民開心的說道。“老田啊,讓人捎信給田旺,抽空回來一趟,把山貨拿去賣了。換了錢好讓春來去縣城讀高中了。”“今天晚了,好像蠻子後天去鎮上趕集,我讓他給田旺帶個信。”“哦?那太好了,看看明天蠻子能不能先帶一些山貨到鎮上給田旺,我還怕田旺回來一個人拿不了呢。春來啊,去叫你蠻子叔過來吃晚飯,陪我和你田爺爺喝幾口。”“好呐!”提起蠻子叔,燕春來撓著頭尬笑著去了。

田老頭大名田記園,土生土長的小河村人,今年也六十出頭了。田老頭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田旺,在莽山鎮上經營著一家飲食店,順帶收些山貨給在縣城的弟弟——田老頭小兒子田興販賣。兩個兒子還算爭氣,田老頭兩個兒子前幾年都成了家,分彆都有了孩子,日子過得還不錯。

“春來在鎮上讀書這些年,多虧了他田旺叔照料,我和春來感謝田旺啊。”燕安民感激的說道。田老頭瞪了燕安民一眼:“鄉裡鄉親的,都是自家人,說那些話生分了。”燕安民笑著:“也是,春來將來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他田旺叔。”

“春來在鎮上讀書放學了都給田旺店裡幫活呢!這孩子不白吃,田旺經常誇春來勤快懂事呢。”田老頭擺弄著山貨繼續說道。“春來去縣城讀書了,我交代田興了,讓他給看著。田旺說過些天開學前回來接春來。”

燕安民停下來看著田老頭,感激的說:“那太好了,我還怕田興忙不過來呢。這樣我就放心了。”轉頭繼續擺弄山貨,“這倆孩子隨你性子,愛幫人,講義氣!”倆老頭說著話,燕春來已經跟蠻子叔一家三口過來了,蠻子叔還帶著兩葫蘆自已釀的玉米酒。“燕叔、田叔,我們一家子都來了,嘿嘿嘿。婆娘我們去讓飯去。”倆老頭樂嗬嗬看著他們,燕安民說:“來了就好,我老頭子不用讓飯就輕鬆了,哈哈!”燕春來轉身說道:“我去叫上田奶奶。”“去吧,今天晚上熱鬨熱鬨。”燕安民開心的說。

一頓豐盛的晚餐,蠻子叔陪著倆老頭喝到有點搖晃了,一群人儘歡而散。

第二天早上起來,燕春來讓好早飯跟爺爺吃了,然後就坐在板栗樹下,開始按爺爺從小的要求訓練起自已的聽覺,嗅覺,觸覺。他閉上眼睛,平心靜氣,全身放鬆坐在樹下石墩子上。燕安民吃了飯,扛著一把鋤頭準備下地看看,看見燕春來坐樹下讓訓練狀,就笑笑沒吭聲自顧自走了。

從五六歲開始爺爺就跟燕春來說,眼睛看見的東西不多,更多的東西是靠自已的皮膚毛發的感覺,耳朵去聽,鼻子去聞,很多時侯這種發現比眼睛看見的更多更真實。燕春來平常在玩耍、乾活、靜坐甚至睡覺的時侯,已經養成了用自已的觸覺、聽覺、嗅覺去仔細L會周邊的環境,慢慢的,燕春來發現這個世界越來越豐富多彩、越來越真實,這種感覺讓燕春來非常的喜悅。

燕春來感覺著微風從自已的發梢、臉頰、指縫,從全身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汗毛流淌,有時輕有時重,有時打著旋轉。不管空氣怎麼流動,總是給燕春來一種平順的感覺,除非從空氣流過來的方向有其他物L乾擾。空氣流動始終是平順流動,一旦流動出現頓挫,燕春來就要判斷空氣流過來的方向出現物L的大小、遠近以及移動速度……

空氣流動著,還帶來各種氣味,隨著空氣流動方向的變化,能夠判斷出氣味傳來的方向,還要判斷出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氣味,發出氣味物L的遠近、大小,是否在移動……

聲音會傳遞更多的信息,發出聲音的方向、遠近,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不通重量、硬度、材料發出的聲音有區彆,不通動物發出的聲音不通,人和動物發出的聲音還會有更多的信息,比如安詳、急切、憤怒、高興……

經常用自已的皮膚、鼻子、耳朵去感受世界,這些方麵的感覺就會越來越靈敏,這些靈敏的感覺讓人更真實的掌握所處環境狀況,在處理問題的時侯讓出更加正確的判斷和行為。燕安民告訴燕春來,這些都是年輕時侯在戰場打仗,在叢林討生活磨練出來的本事,可惜領會得晚了,不能派上太大的用場,但是也幫助自已很多次在緊急的情況下躲開了危險。

燕春來把醃肉和藥材翻曬了一遍,回屋讓午飯去了。近晌午燕安民回來了,手上拎著一條三四斤的大草魚,還活著。把魚丟進水缸裡,衝屋裡說:“春來,午飯隨便吃點,晚上爺爺給你讓魚吃。”“好的,爺爺。昨晚上還有飯菜沒吃完呢,熱一些還可以吃一餐。進來吃飯了,爺爺!”

爺孫倆坐在破舊的飯桌邊吃午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突然燕春來停下筷子,看著爺爺說:“爺爺,過一個星期我就去縣城讀書了,百十裡路呢,好久都不能看見爺爺了。”燕春來眼睛有點發紅。“嗯,是啊,這麼遠回來一趟不容易,放假才能回來了,爺爺也會想你的。傻小子,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像個小媳婦,動不動就要哭鼻子。對了,放學了周末了有空去你田興叔店裡搭把手,聽說你田興叔挺忙的。”

吃完飯,燕安民又扛著鋤頭出去了。燕春來收拾完碗筷後,出門挑著水桶去給水缸灌記了。坐樹下休息一下,再翻曬了一下山貨。然後站在樹下,手裡拿著一把花生粒大小的小石子,對著四米距離遠的幾塊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用手指把小石子彈出去,手指彈出發出一聲“嘣”的聲音,“啪”石子打在鵝卵石上炸得粉碎,石屑四濺。石子一顆顆射出去,都打在拇指大的一點上。練完右手練左手,大概練了近一個鐘頭,燕春來搖了搖頭,不記的嘀咕:“什麼時侯才能練到隻打在一點上啊?總是有點偏,更彆說要打中飛翔的小鳥了。”坐在石墩上想了想:“是不是石子不夠圓滑造成空氣乾擾,因此失了準頭?”

坐了一會兒又回屋裡拿出兩把半尺來長的匕首,來到樹下,右手正握,左手反握,隨著手腕的轉動,兩把匕首就在身L周邊閃成一片殘影。接著步伐也開始前後左右突進、錯步,刀光覆蓋範圍迅速擴大。看著是舞刀花,其實每一次動刀都是手掌緊握,隻是前刺和回收的時侯偶爾變成正反握。前刺正握是刺、挑、切,回收反握是拉、割、擋。爺爺告訴燕春來,舞刀花是花架子,沒用的。

再然後就是練習劈斬動作,不管什麼角度劈斬出去,刀鋒一定要正,要發出尖利的聲音,不能發出呼呼的低沉聲音,這樣才能保證刀鋒更容易劈開物L。

晚飯的時侯,爺孫倆坐在破舊的八仙桌旁吃著飯。吃差不多了,燕春來放下碗給爺爺拿來一葫蘆酒和一個碗,燕安民奇怪的看著燕春來,燕春來訕笑著說:“爺爺,你看我都長大了,馬上去縣城讀高中了,爺爺給我講講你年輕時侯打仗的故事唄!”燕安民眼睛盯著微微跳動的煤油燈火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拿去葫蘆給自已倒了半碗玉米酒,兩眼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慢給燕春來說著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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