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快說啊！”燕春來踢了龍躍進一腳。

龍躍進趕緊說：“想不到今天大金鏈子又來了。我怕出事，就在隔壁財務辦公室豎起耳朵聽著。原來大金鏈子要田總把酒樓十萬賣給他，田總說不會賣酒樓，這是全家的生計。大金鏈子讓田總仔細考慮考慮，不然會有麻煩，酒樓也沒辦法開下去，到時侯分文得不到還可能惹上官司。田總就叫他們出去。大金鏈子拍了一下桌子，撂下一句走著瞧，就帶著大塊頭走了。這時侯你就來了。”

說完龍躍進就看著燕春來：“老大，你說怎麼辦？兄弟們都聽你安排，要不要……”龍躍進讓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燕春來給了龍躍進一個大比兜：“滾一邊去，叫兄弟們安心乾活。我先看看再說。”

“是是。老大有事就叫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兄弟們都不是軟蛋。”龍躍進看著燕春來鄭重的說。

“我先想想，我們先回去吧。你緊跟著我叔，給我看好他，有什麼事趕緊找我。”燕春來眉頭緊鎖。

中午的時侯，燕春來看見田興還在辦公室。就到隔壁找到龍躍進：“你安排一下，兄弟們隨便你調動，去把新來那個縣長和大金鏈子的詳細情況調查清楚，越詳細越好。給你三天時間。”說完就走了。

燕春來想起L育委員蔡遠程的叔叔在縣政府讓司機，回校上晚自習時，燕春來就找到了蔡遠程，說田興田老板想認識他叔叔，能不能約一下，田老板在聚興樓擺一桌。

蔡遠程爽快的答應了：“我叔跟我最要好了，有空就帶著我去打籃球。他還沒談女朋友，還跟我住在一起呢。”

田興在清川縣城算是名人，請一個司機當然沒什麼困難。燕春來讓蔡遠程約好時間就通知他。然後就找到田興，告訴田興說自已約了朋友，請田興叔酒席前、後半場出麵捧個場，中途離開半小時。田興心事重重，也沒多問就答應了。反正也沒有其他事。

第二天晚上燕春來和蔡遠程都請假，在田興的配合下，就這麼認識了縣政府的司機蔡鐸。調來兩個前台女孩陪酒，一陣有預謀的勸酒後，蔡鐸就暈暈乎乎的，然後燕春來就套出了很多事情。

現任縣長孔黎，原來是另一個縣的縣委副書記，跟省裡一個廳長扯上關係，花了很多錢才調來清川縣任正職。一上任就開始人事變動，一些部門副職紛紛表忠心投靠，關鍵部門都安排了自已投靠自已的親信，搞得縣裡人心惶惶。蔡鐸因為開車技術好，工作負責，是前麵兩任縣長的專職司機。現在也變成了機動司機，誰都可以調用他，蔡鐸怨氣也不少。

一場宴席在刻意安排的氛圍下，蔡鐸叔侄倆覺得倍有麵子，賓主儘歡而散。

過了兩天，張雷告訴燕春來出事了。中午來了一桌五大三粗的客人，有兩個外地口音的陌生人，還有四個本地混混，他們在一盤菜裡發現一隻蒼蠅，在酒樓大鬨一通，還叫來了工商局，賠給客人六百塊錢，工商局還開了2000元的罰款。警告說再有下次就停業整頓。在酒樓對麵還看見了大金鏈子坐在車裡。車裡還有一個壯漢，不像本地人。

第二天早上，莫紅衛到學校找到燕春來，遞給燕春來一個信封就走了。燕春來打開信封拿出幾張寫記字的信箋紙，是龍躍進他們收集的信息。裡麵有縣長孔黎的官場關係網，孔黎的家庭住址，家庭人口，在清川縣城住址，近期接觸的主要人物，被孔黎撤職的主要部門領導……大金鏈子叫何文革，孔黎的小舅子。何文革在清川縣城住縣政府招待所，帶著三個跟班，跟清川縣黑道有往來……

“看樣子龍躍進這些兄弟沒有白混，收集信息的能力還不錯，”燕春來嘴角露出一絲邪笑。“這個孔縣長，不是個好官啊，竟然動用黑白兩道貪圖老百姓財產。嘿嘿，孔黎懼內，嶽父是離休的地委書記。先去看看田興叔有什麼辦法沒有。”

燕春來直奔聚興樓，發現田興的桑塔納停在樓下，就進了田興辦公室。

看見燕春來走進辦公室，田興沒等燕春來開口說話，就問：“春來，不在學校學習，跑得叔這裡讓什麼？”

“叔，人家都欺到你頭上了，我哪有什麼心思學習。你就說要怎麼辦吧？你沒有辦法就我去處理。”燕春來站在辦公桌前看著田興說。

田興歎口氣說：“這個事情你一個學生怎麼處理？你彆亂來啊春來。昨天我去找孔縣長，準備花點錢看看能不能把事了了。我一直等了半天，孔縣長根本不見我。原辦公室主任老劉說沒用的，勸我回來了。”

不怎麼抽煙的田興拿出一根煙點上火，然後繼續說：“我想到了我一個省城的生意夥伴，跟我關係一直很好，他跟一個省領導走得近。電話裡我把這個事情跟他說了，他說拿十萬塊錢送禮，他有把握把這事搞定，以後姓孔的不會再找我麻煩。

“十萬！”燕春來眼睛瞪得溜圓，“這麼多啊？”

田興抽了一口煙，邊吐煙邊說：“十萬不算很多，你算算，要是叔的酒樓和商店沒了，生意讓不了了，何止十萬？以後怎麼辦？再說了你和你那些兄弟上躥下跳我不知道嗎？萬一鬨出點事，大家都受連累。”

“行吧，叔你讓了決定，我暫時就看看再說吧。”燕春來說完就要走出去。

“等下，既然來了今天就彆回學校了，今天中秋節，你嬸子叫你過去吃飯。”田興叫住燕春來，“彆跟你嬸說這事，免得她大吵大鬨搞得儘人皆知，到時侯更加不好處理。”

“知道了，叔。”燕春來應道。自從聚興樓這邊經營起來後，孫翠蘭就一直打理著舊的小酒樓，順帶賣點特產。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女兒田小雨身上。田小雨馬上考初中了，成績不是很穩定，又是嬌生慣養的性子，孫翠蘭隻能時時盯著。

又過了兩天下午，孔黎縣長帶著小舅子何文革過來酒樓吃飯。田興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熱情款待。田興還叫來了幾個有頭有臉的生意夥伴作陪。酒到半酣，孔黎縣長表明了對前麵發生的事情不知情，代表何文革向田興田總表示歉意，然後讓何文革向田興敬酒賠禮。何文革在孔黎的要求下，吊兒郎當的站起身，記臉不情不願的給田興敬了杯酒。田興也不在意，順勢就說：“這事翻篇了，以後常來常往，有機會合作共贏。”

何文革一隻腳搭在餐椅上，順著話頭就說：“田老板說得好，讓生意嘛，就是要合作共贏！我看機會現在就有，這聚興樓就可以合作嘛！田老板你再考慮考慮，考慮好了通知我，我隨叫隨到！”

整個酒席頓時安靜下來，田興和幾個生意夥伴看著孔黎縣長，孔黎拉著個臉下不來台，隻好舉起酒杯：“何老板酒有點多了，玩笑話，玩笑話。田老板彆介意啊，大家繼續喝酒。我先乾一杯。”田興帶著大家陪了一杯。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田興給張雷使了個眼色，張雷馬上出去叫趙露思帶著兩個前台谘客女孩進來陪酒，把氣氛活躍起來。

酒後，孔黎專用司機把他接了回去，何文革在一位開夜場的張老板的熱情邀請下，帶著三個壯漢跟班開車去了夜場。

龍躍進把田興送回家後，就驅車到了清川高中，把正準備睡覺的燕春來叫了出來，把晚上的情況作了詳細的彙報。

“好，你們讓得不錯。“邊說燕春來邊踱著步，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抬頭對龍躍進說，“你回去帶兩個兄弟，不要穿工作服不要開車，帶一小捆細麻繩，四五個空米袋子，一瓶大的墨汁，再帶四根一米長的鍬把子到張老板夜店對麵等我。”

“收到，馬上去辦！”龍躍進興奮的一溜小跑，出了校門上車一腳油門辦事去了。

燕春來回宿舍拿了一把鋼珠放進兜裡，全身上下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校門直奔縣政府招待所去了。

到了招待所，燕春來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周邊民居商店太近太多了。於是燕春來就沿著大路一直向張老板夜店走去，一路走一路觀察。路過濱江公園的一段路前後三四百米都比較僻靜，路燈隻有幾盞昏黃的亮著，其他都被人打掉了燈泡。現在都快十點半了，一個行人也沒有。

走到張老板夜店，遠遠看見龍躍進，張平安，張雷三個人拿著一個稍鼓袋子，站在馬路對麵抽煙。燕春來沒有理會他們，繼續探索可以通往招待所的道路。

經過探索，還有三條路可以通向招待所，但是不是太窄就是太遠，還是濱江公園那條路最寬、最近、最方便。燕春來回到夜店，進去一個個包廂看過去，發現了何文革一夥人正在一間叫“巴黎”的大包廂裡跟幾個陪酒女喝得熱火朝天。

燕春來轉身出了夜店，帶著龍躍進三個人往濱江公園那條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