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父子相認(1 / 2)







第75章 父子相認

淮星正學著淮虞的模樣喂他喝粥, 小心吹涼,生怕他燙到。

文昭和司允澤在旁邊的沙發那坐下,兩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麽, 淮虞聽不太清晰。

“星星自己吃了嗎?”他說,“我自己可以吃的, 不用喂。”

“補藥補藥,爸比, 星星要喂你,”淮星嘟著嘴, “爸比,星星生病惹都素爸比喂嘟,星星也要喂爸比......”

淮虞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眼淚憋在眼眶裏,他忍著淚水,配合幼崽的一舉一動。

忽地,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淮虞側頭看過去。

敲門聲也吸引了在一旁小聲說話的司允澤文昭, 他倆一同朝門那看。

付尋站在門口,身後好像跟著什麽人, 他垂著頭, 視線不敢上揚。

而後下一秒, 原本站在他背後的人往旁邊走了一步, 先出來的小小付晝,隻見他扶著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那人手中杵著一根黑木拐杖, 眼淚一直往下流,蒼老的麵容掩蓋不住他眼神中的欣喜, 像是看到久違的寶藏一樣,眼底的紅血絲很深,而他的手中,拿著一條項鏈。

項鏈隨著他往前走的步伐,一晃一晃,很熟悉,淮虞一眼就看出來,這條項鏈,和他脖子上的那條一模一樣,怎麽...怎麽會?

“你們做什麽?”司允澤搶先一步站起來,他走到淮虞床邊站在那,目光審視突如其來的三人。

緊緊盯著付尋:“他是誰?你們想乾嗎?這裏是病房,出去!”

“淮幸.......”付政安呢喃著,視線沒有在病床上移開半步:“淮幸...你認識,淮幸嗎?”

淮虞一愣,眼底閃過慌張,他怕...他怕眼前的人是w星派人來抓他的,淮虞急衝衝驚慌道:“不認識,我不認識什麽淮幸,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找我?!”

司允澤見淮虞突然這樣激動,摁下床頭的鈴,讓醫院的護士和安保快點過來。

付尋連忙開口:“他是我表爺爺,他不是壞人,他隻是...他隻是想來弄清楚一件事情,很快,很快就好,就給他幾分鐘吧!”

“什麽時候非要等到現在弄清楚,沒看見淮虞還躺在病床上嗎?!”司允澤難以捱住內心的火氣,整個人就像一個一點擊爆的炸彈,說話又凶又帶刺。

付尋剛想解釋,付政安就率先開口,“編號1136572,淮幸,也是你們那裏的,也姓淮。你認識嗎?”

淮虞微怔,他望向付政安的眼神驚訝2無比,過了好幾秒,他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聲音很輕:“......我認識。”

司允澤愣在那,側頭看了一眼淮虞,像是看出他眼中的茫然無措,他走過去,抱起淮星,給付尋一個眼神,一分鐘之後,房間裏隻剩下付政安和淮虞在場。

幾人坐在外麵的座椅上,付尋對著司允澤鞠了一躬:“今天的事情我非常的抱歉,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涉及到國際機密,我隻能跟你一個人解釋。”

“他們不是外人,沒有一個人會多說什麽。”司允澤冷淡地回。

“......好,”付尋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這個世界是有外星人的,除了地球,目前我們研究所已知的外星且有生命活動,並且遠遠高於地球的球體是w星。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以前,我慢慢說......”

司允澤皺著眉打斷他:“你說什麽?”

“你,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文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捂住嘴巴,道:“這是真的嗎?”

淮星已經聽得愣了,他沒想到動畫片和探索科幻片裏麵的故事居然會是真實的......幼崽很有教養,他知道別人說話自己不能夠打斷,他隻默默聽著,緊張地抱進文昭。

“是,是真的,也許你們也會不太相信,”付尋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淮虞應該就是...就是一位w星公民,至於他為什麽會來到地球我們...不得而知,如果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自己問問......”

“虞...虞寶是w星人?!”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消息搞得文昭一團霧水,反觀司允澤,他很沉靜,可以說是完全沒被巨大的信息量影響,他隻固執地問:“那今天的事情,和他有什麽關係。你們為什麽要來打擾他。”

“淮虞剛才說知道那條項鏈,他認識編號為1136572的人,可那條項鏈是淮幸和付政安德定情信物,由淮幸親手打造,全宇宙都隻有這兩條,如果他和淮幸沒有關係,我們願賭服輸,今天所有的一切我們全權負責,也會放棄你的資金投入。”付尋站在那,眼睛都說紅了。

他和付政安一樣,這輩子都為了星際研究獻身,無時無刻不在期待有更新的發現,而付晝,他那麽小就被付政安要求培養研究意識,他又付出了多少辛苦,為了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好多好多年,絕對不能前功儘棄。

付尋見其他人都還在發愣,繼續說:“三十多年前,地球有一場更盛大的藍色火流星降落地球,同樣,當時作為研究員的付政安並未發現隕石降落的碎片,隻是不久後,研究院來了一位新人,他就是淮幸。”

“集美貌才華於一身的人,在研究所裏,他和付政安興趣相投,三觀一致,沒過多久就在美麗的胡哈拉沙漠觀星定情,也在國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可大概一年後,某天夜裏,付政安他看見了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麵——一群w星人直接闖進了他家裏,要帶走淮幸,他沒有辦法近他們的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w星人坐上一架宇宙飛船把人帶走。”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的家裏永遠都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一封信。”付尋哽咽了一下,說,“信件裏交代了他的真實身份,w星上級科研人員,他是過來專門研究地球人的。”

“w星固執認為地球是一個低等文明星球,可他卻說他見識到地球人真實的樣子,他愛上了這顆藍色星球,也愛上了付政安,他終於懂得愛是什麽模樣。可他一直沒有回複w星人的通訊,w星高層總有一天會找到他,他在信件裏說自己很慌張,在地球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害怕是見到付政安的最後一麵......”

司允澤臉色一點點凝固,一個念頭從他心底隱隱冒了出來,他記得四年前他趕去機場,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藍色火流星導致全球航空停飛。

這時候,付尋繼續說:“淮幸真的被w星抓走了,而付政安為了再見愛人一麵,足足研究了三十多年,他一直沒有放棄,四年前地球終於引來第二次藍色火流星劃過,我們以為有希望了,一直在私底下調查,依舊沒有什麽大的效果,直到今天的那條項鏈...”

付尋咽了一口氣,他壯著膽子將真相全盤托出,他說:“我早就在雪地裏發現了,是我給他拍過去確認,你們尋找的時候我剛好把項鏈拿出來,淮虞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不管你要打要罵,我都全部接受,毫無怨言。”

他閉上眼,等待司允澤的拳頭落下。

文昭已經無法形容司允澤臉上的神情,很僵,像被外麵的冰雪凍壞了,又好像融化掉瘋狂開裂,他感覺到司允澤已經壓抑到極限,如果不是現在信息量實在太大,據他對司允澤的了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一拳揮上去,但凡遲疑一秒都不是司允澤的風格。

為了愛人,他一定會大打出手。

但現在,他展現出一個成熟男人的理智。司允澤懂淮虞的性格也明白如果是淮虞絕對不會讓他這樣揮拳相向,他可以為了淮虞心軟容忍。

“繼續說。”司允澤強忍著一片發麻的心臟,吐出話來,“說重點。”

相較於這邊已經坦白,病房內更顯得沉靜。

淮虞與付政安長久地對視,付政安在他麵前坐下,把手裏的項鏈拿給他看,似乎是想讓他確定一般。

淮虞顫抖著手,拿到眼前看,和自己手裏的項鏈一寸寸對比。

一模一樣。

除了吊墜後麵刻的字不同,付政安遞過來的這條項鏈背後的字寫著:[付政安。]

淮虞緩慢地抬頭瞥了他一眼,他知道,這是麵前這位的名字。

“真像啊,”付政安盯著他萬分感慨,“我...我能問一下你的父母嗎?”

“......”淮虞把項鏈還給他,垂下眼:“我是孤兒,我沒有父母。”

“......”氣氛有些尷尬,付政安趕忙換一個話題,他問:“你也是從w星過來的嗎?”

淮虞看著他淡定說出來這些話,有些緊張,語氣凶了些:“如果你是來抓我的,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回去的......”

“我不是壞人,”付政安見他這樣激動,趕忙說:“我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但我的愛人卻是w星的,他也是w星人,不過他卻是真的被抓回去了。”

淮虞僵在那,似乎對他像聊家常一樣說這些感到震驚,但還是反應過來,禮貌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關係。”付政安又說:“我愛人和你長得很像。”他從口袋皮夾克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淮虞。

紅底的,很正式,兩人都穿著白襯衫,看起來像婚紗照。

淮虞無措接過,他看了一眼。

愣住不動了。好像,真的好像他,他仔細盯著看,像是被自己腦海裏的想法震驚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付政安說:“我的孩子,應該和你一樣大了。你別緊張,我妻子給我留過一封信,他跟我講過w星的一些星則和階級劃分,外麵那個可愛小孩,是你親生的孩子吧,很像你,長得可愛。”

“是......”淮虞不去看他,“是我親生的。謝謝。”

“這條項鏈,你怎麽得到的?”付政安換了一個說法,他解釋:“因為這條項鏈是我和我妻子的定情信物,我們親手做的,一人一條。”

“我...我養父戴在我脖子上的,他叫我永遠不要取下來,”淮虞語氣重了些:“他隻是一個機器人,不是你口中的妻子。”

哪怕養父機器人和你妻子照片長得很像,也不是你的妻子,隻是他的養父。

“養父,機器人?”付政安很疑惑。

淮虞看得出來他的表情,“我從一出生就沒有父母,被人丟在垃圾桶旁邊,又被星則警長送到育兒院長大,沒有人敢領養,直到我五歲獨自一人出來生活,養父願意撫養我長大,哪怕他隻是一個有思想需要星能供養否則就會僵硬的智能機器人。”

哪怕養父已經沒辦法靠工作養活自己,他也會拚儘力氣護住養父,努力工作維持養父的基本能量,即使現在,在他來w星之前就已經能量枯竭,隻剩下對他的無儘囑托和一些需要他時,他就會通過設置的程序冒出來的全息投影,以此再次來到他身邊。

“他不是你的妻子。”

“你說了你的故事,那我和你說說我的妻子吧。”

付政安捏緊手中的項鏈,“他是一位星際研究專家、發明家,w星派他來讀檔地球,研究地球人,但他卻很天真。他愛上了一個地球人,並有了孩子。

雖然我也很震驚,但我覺得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們每天一起上下班,期待孩子的降生,即使孩子隻是兩個星期大的小胚胎。”

他繼續說:“定情那天,我們一同去了胡哈拉沙漠,在那裏,他用項鏈裏的星際能量帶我飛上了天空。

懸浮在萬米高空,我們看了一場盛大的極光,在浩瀚無垠的銀河,我們閉眼接吻,相約一生。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還以為以後的生活會比那天更幸福,卻不曾想,那是這麽多年唯一的幻想。”

“所以...你擁有這條項鏈,我也查過你的年紀,和我孩子一樣大,我想,你會不會是我的——”

“你不要說了......!”淮虞大喘著氣打斷他,幾乎喊破音,他緊緊捂住頭,朝他用力喊:“我不是,你出去,你出去,不要在說了!”

“我沒有父母,從來都沒有,隻有養父,不管你和你的妻子有什麽恩愛瓜葛,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是誰的兒子,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你憑什麽無憑無據就要來認領我!出去!”

一瞬間,病房裏外都寂靜無聲。

司允澤瞬間衝進門裏,淮虞紅著眼睛硬生生扯斷吊水,針刺進肉裏他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血液倒流,淮虞用儘力氣撲入司允澤懷中,倉皇失措,眼淚橫流:“司允澤,我想離開,帶我離開......”

淮虞的眼淚滴到司允澤身上,室內氣氛凝結成冰,司允澤的臉都凍成青色,他明明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卻仿佛山崩海裂,狂風海嘯,壓抑許久的情緒沿著縫隙傾儘而出,他衝著一瞬間被說得沒反應過來的付政安大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陳東和文昭保鏢立馬走進來把付政安請出去,司允澤還在氣頭上,誰說話都不好使。

淮虞說什麽都不肯離開他,哪怕醫護人員過來想給他檢查一下身體,拔掉針管,他都得和司允澤在一塊。

司允澤喉嚨泛上苦味,他看著抱緊他不願意放手,眉心蹙在一塊哪怕睡著了也化不開的淮虞,想問很多很多事,可一看到他溢出血的針孔和精神崩潰的那一剎那,那樣難過,司允澤什麽都不想問了,隻要淮虞能和他在一起,不管怎樣都不要緊。

即使淮虞是外星人,是那個什麽狗屁w星的人,他全都不想管,他隻要和淮虞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

“淮虞,”司允澤把頭埋在他前額,他說,“你不想說,我就不會探究,你想說,我會認真傾聽,不會限製你。”

他知道淮虞已經睡著,卻還是一遍遍說著話:“不管你是被流星帶過來,還是怎樣,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邊,就是天意,我們的相遇重逢早就是天注定的,沒有人改變得了,也沒有人能從我手裏搶走你,我不許。”

常年混跡在名利場上的人怎麽可能猜不出付尋帶付政安過來的目的,除了認親,他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但如果認親,隻會讓淮虞感到痛苦,他會替他親手斬斷這層聯係。

淮虞早就說過,他是孤兒,他沒有父母,隻有他和淮星兩個親人,誰也不能橫插一腳奪走淮虞的愛一星半點,誰也不能。

司允澤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睡淮星那樣,他說:“寶寶,我在呢。”

文昭一向看不慣欺負自家人的一類人,尤其剛才淮虞還那樣驚慌緊張,他抱著淮星,狠狠白了付政安一眼,去酒店了。

保鏢們分了一半守在病房門口,陳東坐在旁邊,安靜地處理公務。

一切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又好像全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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