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個野種真被綁架了……”
陸淮左的聲音,帶著涼薄刺骨的殘酷,“與我何乾!”
說完這話,他直接將電話掛斷。
與他何乾……
唐蘇怔怔地看著麵前漸漸變黑的手機屏幕,她身子猛然一顫,腿腳一瞬間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算是她用力抓著一旁的病床,都站不起來。
視線,被眸中氤氳的淚光攪亂得模糊不清,唐蘇的意識,也隨之變得有些混沌。
恍恍惚惚之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她耳邊深情低語。
他說,蘇蘇,你和我們的孩子,都是我的心肝。
我會窮儘一生,愛我心肝。
可是現在,他們不是他的心肝了,而是……與他何乾。
阿左,你可真殘忍!
唐蘇知道,她這具破敗的身軀,若是倒下了,可能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
所以,她就算是將自己的牙咬爛,也得讓自己的身軀站得筆直。
密密麻麻的疼痛,將她的身體席卷,那種疼,似乎是無孔不入。
她強撐著站起來的刹那,她覺得自己,仿佛走在荊棘上,又仿佛,走在刀光箭雨中,所有的刀箭,都刺到了她身上。
她再給陸淮左打電話,他直接不接聽了。
她茫然地看了一會兒窗外的車水馬龍,打算直接去淺水灣找他。
就算是唐蘇與狗,不得入內,今天晚上,她也必須得見到他!
打定了主意,唐蘇絲毫不敢耽擱,她抓起手包,就快步往樓下跑去。
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她快速折回,抓起一旁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才又離開了病房。
她知道陸淮左有多恨她,在他心中,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所以,今天晚上,她給他一個將她千刀萬剮的機會,隻要能拿到一千萬,救出小深,這條命,她隨他處置!
她隻希望,他能給她留一口氣,等她用錢換出小深,再把這條命,給他!
海城的冬天,其實是很少下雪的,但今年的海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才剛入冬沒多久,就已經接連下了好幾場雪。
剛才在醫院門口,還沒有下雪,等到了淺水灣,大雪已經紛紛揚揚。
淺水灣外麵,燈光閃爍,恍若白晝。
也托了這燈光的福,她又能欣賞到彆墅大門上的那塊牌子。
唐蘇與狗,不得入內。
嘿,也挺好的,等她死了,這塊牌子,就當她的墓誌銘吧。
身上,軟綿綿的,幾乎使不出什麼力氣,她扶著牆借了點兒力,才能將彆墅外麵的門鈴按下。
她一直按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人出來開門。
就在她以為今晚彆墅的大門都不會敞開的時候,彆墅的大門忽然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