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煙擔心唐蘇的情況，她本來是想請假，一直待在柳巷這邊陪她的。

但高鳳蘭就跟塊牛皮糖似的，一大早就找到了柳巷，連打帶罵，非要逼她去上班。

她不想唐蘇本就那麼難過了，還要因為高鳳蘭這事兒糟心，她最終還是先去上班。

秦暮煙剛離開，林念念就捧了個盒子來到了這邊。

剛才高鳳蘭抓著秦暮煙走得急，她沒那麼好心給唐蘇關門，唐蘇現在失魂落魄，自然也顧不上關門，這剛好方便了林念念可以直接進門。

柳巷的公寓，是兩層的複式，唐蘇並沒有在樓下，而是在樓上小深的房間。

林念念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了蜷縮在牆角，一身狼狽的唐蘇。

唐蘇額上的傷口，已經被秦暮煙簡單處理過，但她身上沾了不少血，她一直沒有換衣服，此時的她看上去，真真是要多麼落魄，就有多麼落魄。

看到這樣的唐蘇，林念念的唇角，控製不住上揚。

但想到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林念念還是拉下臉，努力裝出了一副悲傷的模樣。

她抱緊了手中的盒子，踩著高跟鞋，風姿綽約。

“姐姐，一天不見，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林念念慢悠悠走到唐蘇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同看一隻螻蟻。

“姐姐，我知道小深出事了，你很難過，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若是把身體折騰壞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和淮左，都是為你難過的！”

唐蘇心裡難受得厲害，她不想搭理林念念，她直接冷聲對她下了逐客令，“林念念，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林念念也沒有生氣，她的聲音，聽上去愈加的溫柔，“姐姐，你不歡迎我，難不成，你也不歡迎你的小深麼？！”

唐蘇敏銳地察覺到了林念念話中的深意，她剛想質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念念就將她手中的盒子遞到了她麵前。

“姐姐，我把小深給你送回來了！”

聽了林念念這話，唐蘇猛地抓過她手中的盒子，卻發現，那盒子輕得可怕。

那盒子是不小，但若是小深在裡麵，絕對不可能紙片一般輕！

林念念，在耍她呢！

似乎是看穿了唐蘇的想法，林念念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姐姐，你是不是覺得，這盒子裡麵，裝不下小深，我是在耍你？”

“姐姐，天地良心，我可還真沒有耍你！這裡麵，千真萬確，裝的就是你的小深！不過，不是他的屍體，也不是他的骨灰，而是……”

說話之間，林念念就已經打開了那個盒子，盒子裡麵裝著的，是幾片碎裂的、沾滿了血的布料。

那布料，唐蘇認識，那是小深被扔下斷崖的時候，穿的衣服上的布料。

唐蘇顫抖著手，就想要去抓起那幾塊布料，再感受一下她的小深的溫度，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那麼幾片輕如鴻毛的布料，但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抓不起來。

林念念的聲音，還在繼續，“姐姐，你知道為什麼，我沒能給你送來小深的屍體，或者他的骨灰，而是隻能給你送來這幾塊碎布麼？！”

“因為，小深已經被斷崖下麵的野獸吃了，生吞入腹，死無全屍，淮左怕你看到那幾塊血淋淋的肉，會承受不住，所以，隻讓我給你送來了這幾塊布料。”

“林念念，你說什麼？！”唐蘇猛地抬起臉，她如同雷擊一般，怔怔地看著林念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