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都過去了。”
景墨以為,他做了那麼多的蠢事,唐蘇會對他恨之入骨,誰知,她竟是盈盈淺笑,雲淡風輕地說了這麼一句。
見他怔怔地看著她,唐蘇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景墨,都過去了。”
“你會傷害我和小深,隻是因為,你忘記了我們,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
唐蘇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可是對與她生死相依過的景墨,她也真的恨不起來。
那四年的記憶,太過深刻,太過濃墨重彩,就算是她恨她自己,她也無法去恨他。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是故意去傷害她,他不過是忘記了她罷了。
她能感覺出來,這次被車撞後,她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人之將死,又何必懷抱著那麼深沉的怨恨,何必繼續去怪他。
“景墨,我真的不怪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彆難過。”
唐蘇笑得眉眼彎彎,她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忍不住想起,在地牢中那四年,他對她和小深的好。
她保護過他,他也多次用他的性命去保護她和小深,那麼好的景墨,她怎麼忍心去怪他呢!
景墨的一顆心,已經徹底被愧疚與疼痛吞噬。
他痛徹心扉,悔不當初。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原諒他自己。
若是唐蘇怪他,恨他,怨他,他心裡或許還能稍微舒坦一些,可現在她卻笑得這般的坦蕩,說她不怪他了,這對他,更是誅心之疼。
他的糖糖,最不記仇,最好了,那麼善良又豁達的一個姑娘,她怎麼就得了這種該死的病!
他腦袋又是被鑿了什麼坑,他才會,一次一次,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景墨疼得肝腸寸斷,他正想深吸一口氣,再對唐蘇說些什麼,他的手機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方糖。
看著手機屏幕上躍動著的兩個大字,景墨的眉心,克製不住蹙緊,他那張英俊的臉,更是冷酷得森寒遍布、寸草不生。
定定地盯了手機屏幕好幾秒,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不等他開口,手機中就傳來了方糖帶著明顯撒嬌的聲音,“墨,你今天怎麼都沒有過來看我?墨,我好想你。”
聽著方糖這矯情造作的聲音,景墨惡心得想吐。
見景墨不說話,方糖也沒有半分被人嫌棄的自覺,她繼續自顧自地撒嬌,“墨,人家身上好疼。你不知道,人家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這種滋味,真的好難過。”
“墨,我不想總是跟護工大眼瞪小眼,今天晚上,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頓了頓,方糖接著試探著開口,“墨,昨天晚上,你說,你會好好教訓唐蘇,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其實,方糖打這個電話,最想的,就是知道景墨究竟是怎麼折磨的唐蘇。
雖然她僥幸活了下來,也沒有傷到要害,但被陸淮左殘忍地撞飛,這還是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尤其是想到陸淮左這麼對她,都是為了給她最討厭的唐蘇出氣,她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唐蘇的慘狀。
景墨的手段有多狠,她再清楚不過,就算是她還沒有得到唐蘇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消息,她也能猜到,昨天晚上,唐蘇過得定然也很不好。
遲遲沒有得到景墨的回應,方糖不由得有些著急,“墨,你到底有沒有教訓唐蘇?墨,我們的孩子死得那麼慘,他生生地被唐蘇鉗碎,殺死,這是我一輩子的噩夢,墨,若是不能為我們的孩子報仇,我永遠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糖糖,昨天我把唐蘇抓到了海邊斷崖上。”
聽了景墨這話,方糖心中頓時一喜,她今天跟林念念聯係過了,她在劇組,她說,唐蘇今天,根本就沒有去劇組那邊。
難不成,唐蘇已經被景墨,凶殘地弄死了?!
這麼一想,方糖歡喜得幾乎要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