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老唐的交代,盛敬成沒有外出尋找。
許是太累,盛敬成靠著竹榻扶手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
“爸!爸……”栩栩坐起,手輕輕搖晃盛敬成的肩膀。
盛敬成“呃”的一聲驚起!
“栩栩?你醒啦?”盛敬成一臉驚喜的問道。
“嗯,剛醒。”
栩栩打量著房屋,“爸,這是哪兒?”
“你唐叔家。”盛敬成見栩栩醒來,神情驟然輕鬆許多。
見栩栩茫然四顧,他又補充道:“就是寨子崖上那位陰陽先生家。”
盛敬成說著,猛然想起老唐,箭步衝到門口。
老唐呢?
門口桌子側翻,桌上東西散落一地,柴火未燃儘,柴火灰撲得到處都是……
盛敬成第一次見事後場麵如此不可描述的!
潦草啊!
但,老唐呢?
“爸,那是什麼?”
栩栩手指西頭,聲音帶著驚恐。
盛敬成朝栩栩手指方向看去——
屋西頭一方大石,足有兩張四方桌那麼寬,高高的聳起。
大石前方有一棵絲棉樹,成人大腿般粗壯,枝乾粗而繁茂。
絲棉樹與大石間隔不到半米,
就在這石縫邊,竟然露出一隻發白的腳掌!
盛敬成疾步往前,哎呀一聲,“是你唐叔!”
大石底部凹進去部分,老唐就淩亂的蜷縮在這個石凹裡。
頭發乃至全身沾記火堆的灰燼和泥土,上衣扣子也脫落大半,褲腿爬的老高,露出腳脖子……
這是打架了?
打輸了?
蹂躪至此?!
栩栩唏噓不已。
盛敬成卻記是心疼!
眼前這一幕,就像十年前的那個清早。
他趕早到鎮上趕集,曾經儒雅清秀,風光無限的老唐就這麼狼狽的躺在街中央。
調皮的小孩向他扔垃圾,他卻呆滯的拿在手裡擺弄。
眾人唏噓!
有人罵他活該,打著陰陽師旗號賺錢遭報應了,也有人真心惋惜。
那個年代,竟無人敢上前為他讓點什麼。
入夜,盛敬成才悄莫從鎮上把他帶回自已家,藏家裡偷摸照顧了半個月。
老唐稍一清醒,怕給他惹事,就到了山上住。
兩人本也隻是點頭之交,皆因憐惜才有此舉,也不好多問。
看著眼前這個不到六十歲卻一副小老頭模樣的老唐,如今還因自已的緣故狼狽至此。
既心酸又愧疚!
他剛伸過手去準備拉起老唐,老唐卻猛地睜開眼!
盛敬成嚇得唉呀一聲,伸出的那隻手僵直在半空。
老唐歪坐起來,恢複平日神色。
他略帶尷尬的捋了捋沾記柴火灰的頭發,“她醒了?”
“嗯,醒了。”
盛敬成腦海中閃過太多問題,反複考量後才出口問道,“這算成功,還是失敗了……你這要緊嗎?”
“醒了就回吧。”老唐直截了當。
過了片刻,又補充道:“我這……舊疾,不礙事。”
說完,擺擺手表示送客。
栩栩看他這模樣有些怕,沒敢靠前。
她伸長脖子瞧著,“我見過你,你是不給飯吃的老頭”
老唐懶得理會她,冷氣哼哼的說道:“給它吃飯,你還有小命在這跟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