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幸沒說話,隻神色很淡,垂眸看了眼手機。
電梯到達樓層。
“走吧黎律,我帶你過去你辦公室,林律特地給你空出來的一間,風景可好了。”
黎幸淡笑了下,走出電梯,“好。”
——
辦公室內。
樓崇坐在長椅上,手邊是幾份擺著的資料,他穿著件休閒的白色襯衫,長腿交疊著擱在桌子上,姿態閒散,完全不像是來辦事的,低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劃動著手機屏幕。
身後幾個律所的工作人員正在跟助理交接著工作。
大家表情嚴肅,說話聲音也不大,唯恐得罪這位太子爺。
“林律。”
門打開。
林嘉澍從推開門進來,徑直朝著辦公桌這邊過來,
“樓總。”
他伸手,臉上帶著得當的笑容,“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樓崇抬起眼,視線懶散地掃了他一眼,扯了下唇,伸出一隻手搭了一下,
“沒事,林律來的剛好。”
林嘉澍確實是急著趕過來的,額頭上還掛著點細密的汗水,將公文包放下,他立刻從裏麵抽出來一踏新的資料遞過去,
“這是我在路上的時候簡單做的方案闡述,可以先看看。”
樓崇掃了眼他手裏的文件,笑了下,慢騰騰伸手接過,隨意的翻了兩下,抬手丟到桌上。
林嘉澍麵不改色,
“樓總有什麽不滿意?”
樓崇笑了聲,“林師兄。”
他視線盯著他,很禮貌的樣子,“別一口一個樓總,我們關係應該不至於這麽生疏,是吧?”
林嘉澍拿下眼鏡,擦了一下,重新戴上,也微微笑了笑,
“嗯,阿崇,這次你有什麽要求儘管提,律所都會幫忙解決好。”
“沒什麽要求。”
樓崇語氣淡淡,從桌上一堆紙張裏隨手抽了一張拿在手裏把玩,
“聽說你們律所來了一位新的合夥人,要不就把這個案子交給她負責吧。”
他說完,抬眼笑著看向林嘉澍,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師兄,可以嗎?”
剛才交談間,他手裏的白紙已經被折疊成紙飛機,飛機正被他拿在掌心把玩著,試圖投射丟出去。
林嘉澍看著他,沉默了兩秒,笑了下,點頭,
“當然可以。”
他說完,轉頭看向一旁的實習律師助理,“小陳,去叫一下黎律過來這邊。”
“好。”
黎幸剛到辦公室,楚荷給她介紹了一下之後就小跑著出去幫她倒水了。
門從外麵敲了敲,有些急促。
“黎律?”
黎幸微愣,“進。”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生站在門口,“黎律,林律在會議室裏,想請您過去一趟。”
黎幸怔了怔,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她說完,站起身,跟著人往會議室那邊走。
會議室在走廊的儘頭那邊,四麵都是玻璃門的材質,能夠看清內外,裏麵遮擋的百葉窗此刻都開著。
她一邊走視線一邊觀察著會議室裏的情況。
會議室人有些多,四周都圍著一個方向,人被擋在,隻露出半張臉,利拓冷淡的側臉,她隻一眼就認出人是誰。
“黎律到了。”
會議室門被推開,黎幸深吸了一口氣,攥緊手掌心進門。
邁進的一瞬間,一隻紙飛機從空中投擲過來,不偏不倚剛剛掉落在她跟前。
她微愣,視線對上一雙冷淡漆黑的眼。
會議桌儘頭位置,
樓崇靠坐在椅背上,他表情散漫,目光沒什麽情緒的盯著她看了兩秒。
在所有人的視線裏,他站起身,慢悠悠地邁著步子朝著門口位置一步一步走過來。
“樓總。”
林嘉澍開口。
樓崇無動於衷,視線直直盯著她,緩緩走到她跟前,站定。
黎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跟前一步步走過來的人。
他表情淡漠,視線直白又平靜地盯著她看,眼神仿佛直直盯進她的心臟。
即使時隔八年,再次見麵,黎幸還是感覺到胸腔裏有什麽陌生的情緒在這一刻急劇的翻湧跳動起來,她一動不動,仿佛被他的目光釘在原地。
吸進肺部的氧氣變得困難,她緩慢地呼吸、凝視,連同一些外溢的情緒都倒流進沸騰的脈絡裏。
她感覺到有什麽枯萎已久的東西在這一刻瘋狂的吸收身體裏所有的水分,曾經那些悸動的、鮮活的回憶像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
鏽掉的、像切割玻璃一般的,從她身體裏剝出被掩埋八年的靈魂。
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感覺到此刻的異樣,沒有人敢說話。
安靜地像密封地玻璃瓶。
樓崇盯著她,極淡地勾了下唇角,移開視線,彎腰撿起掉在她跟前的紙飛機。
他直起身,沒再看她,一隻手慢騰騰插進褲兜,恢複了漫不經心的表情,朝著林嘉澍開口道,
“就她了。”
他說完,直接擦過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
更了快九千,四舍五入就是日萬了,預告一下,明天更新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