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葉世子博古通今,不知能不能替我將裡麵的文字譯出?”
葉輕的目光落到手劄上,瞳孔驟縮,目露震驚。
“怎麼?”左傾顏忍不住眉心一跳。
葉輕緩了緩心緒,開口道,“這是前朝皇室的原母語。”
“前朝皇室還有母語?”左傾顏不禁擰眉。
涉及前朝二字的總是尤為敏感。
“前朝皇室原是來自北戎更北之處的一個遊牧民族,他們統治這一片區域之後,才慢慢成立了王朝,後來因為統治者昏聵無能,被先帝推翻,有了現在的東陵。”
“所以,你說的母語,是他們還未建朝之前使用的語言。”
“對,這手劄的年份看起來不遠,大概也就是十數年前寫的。”
“能熟練用母語寫下手劄的,必是前朝的擁護者,極有可能,還是幸存的前朝皇室中人。”
母親曾說前朝太子洞悉朝局,悄然隱退,也不知這本手劄與那位前朝太子有無關係。
“沒錯。”葉輕神色肅然,“我雖略有涉獵,但卻不熟悉,要將其譯出,得回府查閱舊籍才行。”
“那這事就拜托葉世子了。”
葉輕見她毫不猶豫答應讓他把手劄帶走,心中詫異,不動聲色道,“大小姐就這麼讓我把東西帶回去?”
左傾顏失笑挑眉,“葉世子若能過目不忘將其記下,那就最好不過了。”
葉輕歉然拱手,“是葉輕以小人之心度大小姐之腹了。”
他若心存他念,委實對不住她這般信重。
所以在她眼裡,他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
思及此,葉輕自嘲地搖了搖頭。
什麼時候,他也會在意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地位了。
為表謝意,左傾顏送了他一食盒醉雲樓的桂花糕。
葉輕看到醉雲樓的標記,不知為何,一股酸澀在心底漾開。
不敢在她閨閣之中多待,他將手劄收好,便主動告辭。路過正廳的時候,不忘放慢腳步,將正人君子的風貌展現的淋漓儘致。
父子倆擠進一輛馬車,武義侯瞅著葉輕身邊那精致的食盒眉開眼笑。
葉輕瞬間就冷了眼,“我都叫你彆多管閒事。”
武義侯聞言更是怒其不爭,罵道,“自古兒女親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怎叫多管閒事?”
“你有沒有眼力見,老侯爺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他那是還沒想好……”
葉輕忍不住打斷他,“那你又知不知道,燼王為何寧可抗旨也要拒了葉箏?”
“當然知道,燼王當時就說了他心有所屬,我怎能不——”他語氣一頓,猛地看向葉輕,“他屬意之人,是左大小姐?”
對上葉輕嘲諷的眼神,武義侯眼皮一跳。
竟是真的?
想當初他幫著推了皇上賜婚,燼王還主動認了他一個人情。可沒想到,他看中的,竟是左大小姐!
想起祁燼那張冷若寒潭的臉,武義侯的心沉了下來,撥涼撥涼的。
今日他找老侯爺的來意,應當不會傳到燼王耳朵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