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在楚歡顏的安排之下，整個鳳儀殿的所有宮人幾乎都被問話了一遍。</P>

隻不過既沒有人看到什麼可疑之人，也無人能提供什麼線索。</P>

但這番詢問，在後宮中許多人看來，已經足夠打皇後娘娘的臉了。</P>

楚歡顏離開皇宮時，一路上遇到了好幾波太監宮女，見到她時表麵行禮，轉頭便在竊竊私語。</P>

弦月被這些目光打量的還有些不舒服，楚歡顏倒是坦然的很，隻是路過禦花園時，在一處假山石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繼續往出宮的方向走去。</P>

“楚，楚小姐……”</P>

沒走出多遠，細若蚊蠅的喚聲自右側傳來，楚歡顏彆過頭，看到一個怯生生的小宮女。</P>

“你在喚我？”楚歡顏問道。</P>

“是，楚，楚小姐，是奴婢……”小宮女抬起頭。</P>

“是你啊。”楚歡顏認了出來，對方是之前浣衣局中抬頭看自己的那個小宮女。</P>

“你不應該在浣衣局中嗎，怎麼會來這兒？”</P>

“平日裡麵負責送衣物的宮女身體不舒服，所以奴，奴婢就代替前來給貴人們送漿洗好的衣物。”小宮女一邊開口，一邊又低下了頭，單薄纖細的身子瑟縮。</P>

楚歡顏微微點頭，看著對方又開口問道：“你上次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說嗎？”</P>

小宮女身子瑟縮的更厲害了，整個人都晃了晃，手指緊緊的攥著袖口，“奴婢，奴婢……”</P>

“彆緊張，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楚歡顏語氣和緩的鼓勵道。</P>

“奴婢求求您救救我們吧！”小宮女一咬牙，突然對著楚歡顏跪了下去，“張公公他性格殘忍，總是虐待我們，奴婢有姐妹已經快被他給折磨死了！”</P>

說著，那小宮女挽起衣袖，胳膊上露出好些青紫的痕跡，新舊交疊，看起來觸目驚心。</P>

楚歡顏皺眉看著那些傷，示意弦月上前先將人扶起來，畢竟是宮道之上，人來人往，就這麼跪著，若有人路過，實在太引人注目。</P>

根據小宮女所說，她叫做盼兒，是半年前去的浣衣局。</P>

可到了之後才發現，最可怕的並不是整日泡在冷水裡麵漿洗衣物，而是浣衣局的那位管事公公張長喜。</P>

對方根本就是個瘋子，平日裡麵看起來和善極了，可是卻以折磨浣衣局的宮女為樂。浣衣局中，幾乎絕大多數姿色尚可的宮女們，都或多或少遭到過他的毒手。</P>

“你們就沒想過反抗嗎？”弦月同情的看著盼兒的胳膊。</P>

“整個浣衣局上上下下都聽張公公的，平日裡麵我們除了漿洗衣物之外，根本不能離開浣衣局。負責給各宮送衣服的宮女和嬤嬤們，基本都是張公公的心腹，她們得了好處，根本就不會說出此事。”</P>

“之前也有人趁著上頭的管事太監來檢查的時候告過一狀，但是最後不僅沒能夠懲治了張公公，而且……”</P>

盼兒雙眼通紅，身子顫抖，用力咬了咬牙關，才接著說道。</P>

“而且她第二天就被發現，溺死在了洗衣池裡。”</P>

事後，張公公也隻是按照意外報了上去，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下手更重，沒過兩天更是直接折磨死了一個浣衣局的姐妹。</P>

從那之後，大家就再也不敢告狀了，甚至得知誰有告狀的想法後，還會一起勸說放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