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津城逢舊人,他鄉遇故知(1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396 字 4小時前






第二日一早,惠慶公主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間。</P>

昨夜劉懷安巧設溫柔鄉,故意將動靜鬨得很大,公主雲英之身,哪受得了這般刺激,翻來覆去整宿無眠。</P>

武林大會還有十日,各門派陸續進入天津,城內一時人滿為患,朝廷外鬆內緊,一邊特許可帶兵器,一邊派錦衣衛和禁軍進駐。</P>

國舅萬良辰在城內有一座府邸,此刻正在府中大發雷霆,昨日手下一路跟蹤劉懷安,發現她竟與惠慶公主相識,兩人在客棧門口熱絡攀談,看上去非常親密,調查之下發現原來身旁少年竟是消失已久的許經年。陰虛氣短的國舅爺得知消息後摔碎了一盞琉璃杯,冷笑著發狠道:“正愁找不到人,沒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P>

東臨客棧是頂氣派的大客棧,平日出入皆為達官顯貴,因緊鄰四方場,坐在樓上便可直觀擂台,這段時間便被朝廷包下,隻邀請幾個大派掌門在下三層入住。</P>

太清宮三十個小道士住在三樓,無論人數還是服飾都極紮眼,引得各派掌門紛紛側目。</P>

午間,浮雲道長下樓,交代眾道士深居簡出,不得招惹是非。客棧三樓以上有禁軍看守,閒雜人等無法出入,眾掌門見浮雲和頂音自樓上走下,一時猜不透上兩層究竟還住了多少道士。</P>

許經年進入天津後便學起大家閨秀做派,整天待在客棧足不出戶,一邊算著日子盼望回家,一邊逗弄蛟龍培養感情。雛雕蛟龍生長迅速,周身羽毛正慢慢長出,尖喙已初具鋒芒,輕易便能撕碎細肉,但還是喜歡賴在許經年懷裡假裝弱小。</P>

劉懷安是個閒不下的主,威逼利誘許經年無果,隻好退而求其次,叫上頂音師叔出門逛街。</P>

天津市集自宣德年間開始形成,此後經曆外邦融合,南商湧入,集市日漸增多,至天順年間,城內較大規模的集市便有寶皋集、仁厚集、貨泉集、富有集、大道集五處,又有有曉市、糧市、鳥市、鬼市、菜市、馬集、驢市、夜市、肉市、洋貨街等,其中尤以寶皋集最是出名。</P>

寶皋集位於鼓樓附近,逢初五、十五、二十五開集,貨物齊全,類目繁多,常有西域客商出入。</P>

劉懷安和頂音道長一進集市便見許多奇奇怪怪的物件,再向內走,兩側越發琳琅滿目,亂花漸欲迷人眼,兩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P>

東臨客棧內,許經年正與蛟龍練習爬肩之術,頂層無人,房門大開,惠慶公主自門外而入。</P>

許經年忙起身行禮。</P>

惠慶公主歎了口氣,哀怨開口道:“你一定要對我如此客氣嗎?”</P>

許經年沉默不語。</P>

惠慶公主心中不悅,明知故問道:“昨夜懷安沒為難你吧?”</P>

許經年心中有苦難言,卻不好說實話,隻搪塞道:“一路風塵仆仆,昨夜早早便睡了。”</P>

惠慶公主想到昨夜若隱若現的嬌喘聲,俏臉一紅低聲嘀咕道:“睜眼說瞎話。”</P>

房門依然大開,兩人乾站著,許經年怕劉懷安突然來,心中忐忑不敢讓坐,惠慶公主似瞧出少年窘迫,嬌笑道:“樓下有暗哨,懷安上來會敲擊木梆傳訊。”</P>

許經年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P>

惠慶公主道:“你就那麼怕她?”</P>

許經年紅臉辯駁道:“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總歸不好,被人看到有損公主清譽。”</P>

惠慶公主上前一步,將臉湊到許經年麵前柔聲道:“此刻四下無人,你就不想做點什麼?”</P>

許經年呼吸急促,神色緊張,看著與自己相隔寸餘的俏臉,有些手足無措,蛟龍從懷中探出腦袋,嘰嘰喳喳叫了起來。</P>

少年如夢初醒,慌忙後退幾步拉開距離。</P>

惠慶公主驚奇道:“好可愛的禿瓢喜鵲。”</P>

蛟龍褐色瞳孔收縮,叫聲更加激烈,許經年將它放到肩上,笑著說道:“它叫蛟龍,是雪山金雕雛鳥,此刻正罵你不識貨呢!”</P>

惠慶公主笑意盈盈,上前摸了摸蛟龍道:“好好好,是我不識貨了,改日買些青蟲給你吃。”</P>

二人正說著,樓下傳來侍衛通傳聲:“殿下,許大人有訪客。”</P>

柳旭林昨日入住客棧後便被一群官宦子弟拉去喝花酒,宿醉至今日晌午才起床,洗漱一番便來客棧尋師父。</P>

四月秀葽,五月鳴蜩,此時正值月末,樹上金蟬叫得人心煩。</P>

柳旭林第一次登上東臨客棧頂層,見到溫婉絕美的長公主一時有些分神,許經年乾咳一聲,少年這才慌忙跪下行禮。</P>

長公主笑著頷首點頭,柳旭林便嬉皮笑臉地起身,邀請許經年去隔壁渝水茶樓飲茶。</P>

天山派比太清宮晚一日入城,淩紫衣氣質清冷,膚白如雪,一襲烏黑長發輕柔披散在白衣之上,胯下純白駿馬更屬中原罕見,引得街邊幾個少年投來炙熱目光。</P>

淩禹水一行四人,除淩紫衣外另兩個俱是親傳弟子,街邊走過幾名年輕道士,少女眼神悄悄瞥去,男人知道這是女兒心病,從天山一路走來,遇到身著道袍之人便要打聽是否來自太清宮。</P>

四人騎馬緩行,淩紫衣漫無目的隨意觀望,突然眼神一亮,驚喜叫道:“許公子!”</P>

幾個默默注視少女的年輕人循聲望去,隻見街邊一處簡陋茶攤內,三名年輕人圍坐一桌,麵前各擺一盞熱茶,談笑風生。茶攤簡陋,人聲嘈雜,小桌又矮又破,瓷杯茶水俱是下等,三人衣著華麗,一個玉樹臨風,一個溫婉可人,一個活潑調皮,舉手投足間難掩貴氣,與那魚龍混雜的茶攤格格不入。</P>

許經年在客棧與二人說了半天話,正口渴難耐,聽柳旭林提議渝水茶樓喝茶,也便順勢下樓走走。</P>

渝水茶樓在天津頗有名氣,是各路江湖俠客聚集之地,許經年不願摻和中原武林事,三人便在街邊隨意找個茶攤解渴,不料剛剛坐定,街上便傳來淩紫衣清脆的聲音。</P>

許經年回身望去,馬上少女容顏俏麗,臉頰微紅,驚喜中略帶羞澀道:“果然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P>

許經年想起博格達峰上春宵一夜,被少女偷走貼身玉佩,便有種在行竊現場落下腰牌的恐慌感,見淩禹水也在側身瞧著自己,便強自鎮定道:“淩掌門、淩姑娘,好久不見,要喝杯茶嗎?”</P>

淩紫衣嫣然一笑,翻身下馬道:“走了一路剛好有些口渴,那我就不客氣了!”</P>

許經年大駭,原本隻是句客套話,沒想姑娘竟真下馬,再看淩掌門麵色似有不悅,便在心中暗暗叫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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