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長公主啟程,曹公公投名(1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349 字 4小時前






一夜波折太多,一老一少似在夢中,一時難以接受許經年死而複生的事實,穀才便將當日在火海中救人又以秘術換皮的故事向二人一一道來。</P>

夏無憂認真聽完,忽然對穀才深深行了一禮說道:“先生高義,我夏老頭這輩子沒服過誰,你是第一個!”</P>

穀才擺手笑道:“夏族長謬讚。”</P>

許經年道:“報仇之事我自有計劃,你們不要再去萬良辰府邸,既然來了京城,便多住些日子,明日一早我要出發前往青州,一切等回來後再說。”</P>

夏迎君不時扭頭看看許經年,她還沒完全適應對方這副新麵孔,當初聽說太清宮被滅門,便帶了苗族最毒的蠱蟲潛入京城,一心要為少年報仇,沒想到等了半個月也不見萬良辰露麵,這才有了今晚國舅府的偶遇。</P>

感受到少女有意無意的目光,許經年扭頭笑了笑說道:“是不是這張臉太難看了?”</P>

夏迎君將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擺著手解釋道:“不不不!”</P>

林夢安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幾人寒暄,目光不時掃過夏迎君。從前幾日的長公主,到今晚的黑衣少女,都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要麼身世顯赫,要麼身手不凡,自家這位老爺看起來其貌不揚,倒是挺招女人喜歡。</P>

幾人聊到深夜,各自回房睡去,夏無憂與穀才擠在西廂房,夏迎君則在東廂房住下,第二日醒來,許經年早已出門,姑娘便有些悵然若失。</P>

辰時不到,騰驤右衛校場上已人頭攢動。</P>

俞百鳴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中央,強打精神整肅隊伍。這鰥夫昨晚思來想去越發擔憂,一夜未眠,輾轉反側到了清晨,捋捋腦袋手中便多了幾根白發,趕緊又起床給祖宗牌位上了三炷香。</P>

幾家歡喜幾家愁,樂三元倒是愉悅得很,這廝自打進入四衛營便在俞百鳴手下,好事一次沒撈著,壞事次次不落下,唯獨人身安全從來無需擔憂,甲辰小隊的能力“有目共睹”,沒人敢把危險任務交給他們,因此並不覺得此行有何不妥,隻當是遊山玩水,昨日上午得了令,晚上便鑽到富樂院與海棠姑娘一番依依惜彆。</P>

隊伍集結完畢,便由楊文帶隊在皇城外候著,過了半日,才見與駕自皇城內緩緩而出。</P>

皇族出行,曆來儀式繁瑣,倘若是個女人,便更要慢上幾分。甲辰小隊在日頭下曬了半天,正昏昏欲睡,聽得公主終於露麵,紛紛強打精神,楊文恨鐵不成鋼,又拿這幫“爛泥”無可奈何,乾脆眼不見為淨,與公主行過禮後便回營當值去了。</P>

當值摸魚如同偷人,雖鬼鬼祟祟膽戰心驚,可一旦事成,便快樂無邊。</P>

樂三元瞧了瞧公主車駕,便想起“寶馬雕車香滿路”的名句,原以為四衛營是此行的主力軍,見了車駕旁隨行的東廠、錦衣衛一乾人等,這才發現一百親軍不過是充數目的外圍雜役。</P>

午時,與駕啟程,由東廠、錦衣衛和禁軍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駛出皇城。</P>

青州府,古稱益都路,洪武元年置府,轄濰州、莒州、膠州三州,屬山東承宣布政使司,距京城約一千五百裡。</P>

自災銀被劫,青州官場震動,人人自危,曹欽滯留當地,既不說回京,也無人敢捉拿審問,案件一時陷入僵局。</P>

長公主倒不急,與駕出了京城慢慢悠悠向東南方向趕去,日落時才到天津。</P>

四衛營本就比東廠、錦衣衛矮了一截,隨行又沒有軍官撐腰,因此人數雖多,卻備受排擠,隻被分配到最外圍做些開前斷後的警戒任務。</P>

與駕附近被東廠和錦衣衛高手圍得密不透風,俞百鳴看著心裡美滋滋,昨夜還在擔憂護衛長公主的責任太過重大,今日便有人冒出來承擔風險,果然祖宗的三支高香沒有白燒。</P>

按常理,公主出行,儀仗盛大,沿途自有當地府衙接待,但既在天津停下,長公主自然要下榻東臨客棧,五層樓由宮中內侍把守,東廠和錦衣衛將下三層擠得滿滿當當,騰驤右衛一百禁軍隻能在四方場就地紮營。</P>

俞百鳴挑了個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招呼甲辰小隊湊到一起。</P>

白日裡人多,樂三元不敢發牢騷,此刻夜深人靜,便開始絮絮叨叨:“還當真能貼身保護長公主,結果不過是為他人做衣裳。”</P>

旁邊一人湊過腦袋笑道:“三哥,我看你是想上公主的禦輦吧?”</P>

說話的是甲辰小隊唯一的弓弩手吳啟亮,他素來口無遮攔,是極易闖禍之人。俞百鳴一腳踹在身背弓弩的禁軍屁股上,丟出半個饅頭罵道:“再胡言亂語將你嘴巴封上!”</P>

許經年笑看幾人打鬨,思緒卻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武林大會落幕不過數月,四方場還是那個四方場,隻是人麵不知何處去,抬頭看看五層樓,惠慶公主慣住的那間客房依然亮著燭光。</P>

正值秋末,寒氣漸起,有人找來木柴生起火堆,眾禁軍便裹緊身上棉衣圍坐一圈取暖。</P>

錦衣衛頭領名喚王東懷,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寡言冷麵,不苟言笑,這正五品千戶自打在三樓住下,便躲入房間不再露麵,直到戌時,客棧外出來一陣馬蹄聲,才“噌”的一聲從床上坐起。</P>

逯杲身著禦賜玄黑飛魚服,手握青鋼繡春刀,春風得意,跨於馬上,在客棧外停住腳步,令身後手下入內通傳。</P>

不多時,錦衣衛出門回稟:“大人,公主令我等在客棧外候著。”</P>

身後親信抱怨道:“大人,長公主未免太不將德王放在眼裡了。”</P>

逯杲聞言大怒,回身嗬斥道:“放肆!長公主何等尊貴身份,豈容你說三道四。”</P>

四方場上,禁軍們看著客棧門口錦衣華服的逯杲等人一陣騷亂,有人啐了一口罵道:“他娘的,同樣是當值,看看人家,再看看咱們,也忒窩囊了!”</P>

眾人靜默,無人搭腔。錦衣衛逯杲,聖上麵前炙手可熱的人物,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胡言亂語被他聽到,說不得便要挨一頓鞭子。</P>

宮女苒兒自客棧而出,繞過逯杲徑直向四方場走去。</P>

場中再次騷動起來,一日同行,眾人皆認得她是長公主的貼身宮女,紛紛抬頭看去。</P>

苒兒秀眉微蹙,衝著場中眾人喊道:“哪位是許雲安?公主有請。”</P>

目光紛紛投向角落裡的少年,有錯愕,有嫉妒,有疑惑,有不屑。</P>

許經年歎了口氣,暗道果然女人是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一類,以惠慶公主的心計才智,一定明白自己想要隱匿身份的心思,卻偏偏在眾目睽睽下指名道姓,多半是女兒家的任性使然。</P>

藏無可藏,避無可避,便隻能硬著頭皮起身。</P>

吳啟亮看著許經年遠去的背影,悄悄側過頭向樂三元問道:“三哥,你覺不覺得十一與公主之間有些古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