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青樓再相見,死敵初交鋒(1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484 字 4小時前






萬良辰依舊形容枯槁,鳩形鵠麵,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隻是黑眼圈更重了些,一道醜陋的刀疤橫在臉上,那是劉懷安的傑作。</P>

許經年多少次夢到這張臉。</P>

太清宮一百多條人命,摯愛的師父、師娘、懷安、師兄,劉府上下幾十口,劉青山、薛寧一、義仆劉財旺,這些人似乎並未走遠,整夜縈繞在他耳邊,如夢魘般糾纏著他。</P>

在夢裡,有時他揮舞長劍,將男人四肢砍去做成人彘,有時他用匕首一刀一刀將對方淩遲,偶爾也會為他留下全屍,將周身血液放乾,每每驚醒,掌心已沁滿汗水。</P>

在東勝衛時,這種夢幾乎貫穿每一個夜晚,清醒時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如此殘暴的人,然而一旦入夢,心底深處的邪惡念頭便紛至遝來,他不知道這是對萬良辰的詛咒,還是對自己的懲罰。</P>

入京後,他曾多次徹夜蹲守在國舅府屋頂,但萬良辰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想大概對方心裡也是恐懼的吧,一夜之間幾百條人命,即便再乖張狠戾,終究是凡胎肉體,會害怕,會膽怯。</P>

如此想著,便慢慢好了些,及至入了青州,極少再有這種煩擾,如今又見到萬良辰,他知道今後注定再無寧夜。</P>

他無法以尋常心情麵對那張臉,尤其是那條醜陋的刀疤,似乎在不斷提醒自己這人不該存活於世上,對方每多活一日,九泉之下的懷安便要多受一日煎熬。</P>

當街伏殺皇子親衛,想來應當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隻是如此一來,複仇之路便止步於此,再無扳倒德王的希望。</P>

有那麼一瞬間,他盤算著衝出去將朱見潾、萬良辰連同整支護衛隊伍一並殺掉,他相信以自己的武功,拚個同歸於儘應當有七成勝算。</P>

但那位萬貴妃似乎並不止德王一個皇子,沒了德王,她依然可以扶植吉王或忻王,如此一來,報仇便沒了意義。</P>

失魂落魄地回到行宮,少年隻覺得渾身無力像被抽乾了魂魄,長公主被他煞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她沒見過東勝衛瀕死的乞丐許經年,因此有些驚慌失措,忙命顰兒傳隨行太醫看診。</P>

許經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P>

床榻很軟,與他房間的全然不同,惠慶公主伏在床邊,顰兒、冉兒坐在稍遠一些的椅子上,旁邊還有疊放整齊的濕毛巾,許經年動了動嘴,三人同時驚醒。</P>

將少年的右手貼在臉頰上,公主擔憂道:“你嚇壞我了。”</P>

顰兒、冉兒悄然退出房外。</P>

許經年盯著屋頂笑道:“隻是有些疲乏而已,大驚小怪。”</P>

惠慶公主道:“昨日發生了什麼事?”</P>

許經年依舊盯著屋頂,半晌才咽了咽口水道:“公主的床榻果然香軟,比我的舒服多了。”</P>

惠慶公主明白他在逃避話題,嫣然一笑順著他說道:“你要我陪你躺一會嗎?”</P>

許經年自顧自盯著屋頂,正要起身,忽覺一抹細發滑過臉頰,緊接著懷裡便多了一具柔軟的軀體。</P>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雖隔著衣衫,依舊能感受到布料之下的玲瓏曼妙,姑娘行為雖大膽,卻並無直麵心上人的勇氣,隻側身朝向床外,空留一個背影。</P>

許經年愈發心猿意馬,挪動身軀貼上少女後背,伸手從她腰間環繞至小腹,觸感細膩,溫熱如脂,感受到玉頸處傳來的發香,心中一股火焰轟然而起,身體也逐漸僵硬起來。</P>

似是為了表明決心,亦或是感情使然,雖早已麵紅耳赤,公主依然鼓勵道:“懷安能做的,我都能做。”</P>

話一出口,便覺不妥,猛然回頭,恰好看到許經年眼中的慌亂。</P>

氣氛已然被破壞,二人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良久以後,惠慶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P>

許經年不解道:“你笑什麼?”</P>

惠慶公主道:“我笑懷安走了這麼久,餘威卻絲毫不減當初。”</P>

許經年幽幽道:“日月如磨蟻,萬世且浮休,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總歸是忘不掉,也對不住你。”</P>

惠慶公主順勢轉過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經年,此刻二人臉對臉貼得極近,姑娘紅著臉嬌憨問道:“那還要繼續嗎?”</P>

相視一眼,兩人又莫名哈哈大笑起來。</P>

穀才稍晚些時候得到消息,先是提了劍衝出屋外,剛踏出大門,又匆匆折返回房間,翻箱倒櫃從包袱裡找出一張發黃的紙條奪門而去。</P>

傍晚時分,許經年剛回到房間便被一腳踢開了房門。</P>

許經年好奇的打量著男人道:“許久未見你這般興奮。”</P>

穀才喘著粗氣問道:“你可萬良辰來了?”</P>

許經年點點頭。</P>

穀才繼續問道:“昨日見到了?”</P>

許經年再次點頭。</P>

“殺又殺不得,放又不甘心,是不是很難受?”穀才接著問道。</P>

許經年歎了口氣,繼續點頭。</P>

穀才向桌上丟出一小包藥粉,眼中閃著興奮光芒道:“百精散,壓箱底的秘方,今日剛去藥鋪配的,隻需一小撮,包他以後再也不能行男女之事。”</P>

許經年拾起桌上的藥包,一邊往懷裡揣一邊開心道:“要說旁門左道,你老穀認第二,天下無人能稱第一!”</P>

穀才尷尬笑道:“年少時的荒唐事罷了!”</P>

德王入住知府府衙,遞往行宮的拜帖立時少了許多,倒不是官員們見風使舵,實在是表麵的風平浪靜壓得人寸步難行。</P>

知府衙門離行宮並不遠,但公主與德王似乎在鉚足了勁較量,誰也不肯屈尊拜訪對方,既無接觸,自然相安無事,隻是此刻小小的青州城住了兩尊大佛,明麵上相安無事,私底下暗中較著勁。</P>

官場之上,混得開的都是人精,既然局勢不明朗,一動不如一靜,若無十足把握,便隻管隨大流,斷不可強做出頭鳥。</P>

隻是這些聰明人萬沒料到,打破這般平靜假象的竟是青樓之中一名小小舞姬。</P>

國舅爺好色,天下皆知,每到一處,必先流連青樓幾日,若遇得姿色尚佳的女子,即便是清倌兒,也要想方設法弄上臥榻,所用手段無非巧取豪奪威逼利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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