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
牧塵慌了，作為天命之子，他的靈覺察覺到了丹聖的惡意。
丹爐內溫度不斷升高，早已超過了尋常人的承受界限。
在原劇情裡，丹聖將牧塵和熊寶寶煉製龍虎金丹，牧塵有禦火術和本源火種，能夠反殺。
但現在，牧塵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外來機緣，他現在會的一切都是丹聖教的。
牧塵隻能徒勞地不斷躍起，撞擊著丹爐蓋。
但就像溫水煮青蛙，早已被煮得骨酥肉離，此時才反抗，已經太晚了。
每次躍起的力度越來越小，神魂都開始有潰散的趨勢。
牧塵彌留之際，腦海中一道記憶閃過。
“不對，你不是師父，你是陳家老祖！”
在死亡的威逼下，牧塵的思維極速運轉，許多奇怪的地方，全都想了起來。
師父最近一直不在，他之前在江海市聲名狼藉，還回過昆侖山找師父，但沒有找到。
哪有這麼湊巧，他最危急的時候，師父正好出現救了他。
除非師父這段時間一直跟著他，在暗中保護他。
但也不對，他最近被困在滄瀾洞天，身邊是陳炫、唐琦玉、宋長生這樣的變態，師父如果隱藏在附近，肯定會被他們察覺。
而且就算陳家老祖是神魂狀態，戰力大打折扣。
但他已經入侵自己，師父又怎麼能把他趕走呢？
陳家老祖就算打不過師父，逃跑總是可以的。
“不，我是你師父，”丹聖打完最後一手丹訣，才放下心來，淡笑地悠悠說道。
“你到現在還騙我，”牧塵不信。
“你六歲的時候練功偷懶，我打了你一頓，晚上帶你去外麵吃了蛋糕……”
“你八歲的時候，帶你去炎極洞天，斬火蛟為你築基……”
丹聖開始講起小時候的事情。
牧塵臉色變了，陳家老祖可以變換成師父的模樣，但這些小時候的事情，一件兩件或許是陳家老祖偶然知道的，可七八件事情全都對，細節也分毫不差。
這說明，眼前之人定是丹聖，他猜錯了。
“那師父，你為什麼要對徒兒下手？”
“哪裡做錯了，我馬上就改。”
丹聖查看丹爐內，本來黑漆漆的丹液已經化為清水，所有的藥材都融入了牧塵的體內。
他滿意地點頭，火候正好，可以起丹了。
熄滅靈火，打開爐蓋，用神念將奄奄一息的牧塵撈出來。
牧塵惶恐不安，他知道這樣子，丹聖怕是要下手了。
現在隻能在心中瘋狂呼喊神級氣運掠奪係統，但依然沒有回應。
“哎！好徒兒啊，這麼多年師徒感情，不到萬不得已，師父怎麼會對你下手呢？”
“怪隻怪，這世道變態太多了，師父也沒辦法啊！！！”
丹聖嘆了口氣，想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但沒擠出來。
“師父，有辦法的，您是不是看中了徒兒的純陽之體，這是徒兒應該孝敬的。”
“您讓我神魂離體，徒兒再去找個人奪舍。”
牧塵為了活命，隻能哀求，連軀體都準備不要了。
丹聖搖搖頭，“你十四歲的時候，山下村長的女兒小花去鎮上念高中，和同學談了戀愛。你知道以後，半夜偷偷下山，把小花和她對象毒殺了滿門。”
“雖然小花第一個喜歡的是你，但你一兩個月才去一次村裡行醫收藥材，她喜歡別人也很正常，何況隻是懵懂的喜歡，都談不上愛。”
“你說，你這麼心狠，師父我又怎麼敢放你走呢？”
牧塵身形顫抖，涕泗橫流，他以為做的很隱蔽，沒想到這些師父全都知道。
“師父，我錯了，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本性是好的，隻是爭風吃醋，一時沒想通。”
“我對您不一樣，我是您一手養大的，無論對別人怎麼樣，對您我是絕對不會忘恩負義的。”
“不，正因為是我一手養大的，我更擔心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師父也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小花沒和同學談，見識過大海的人又怎麼會喜歡溪流。”
“你不管怎麼說，都有天命命格，修行醫術和武道，哪怕一兩個月才見一次，又豈是鎮上一個普通學生可比的。”
“那……”牧塵聲音顫抖，不敢聽下去。
“你和小花談戀愛，我擔心你失了元陽，這消息是我讓人在村裡造謠的。”
牧塵腦海轟然炸響，早已塵封的記憶不斷開啟。
他想起來那個夜晚，他去了村長家中。
小花從睡夢中醒來，見到是他，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
他當時隻顧憤怒地質問對方為何背叛，無論小花怎麼解釋，他都沒聽，當著小花的麵，毒殺了她全家。
最後她死時絕望痛苦的表情，如今開始清晰起來。
這……這是報應嗎？
牧塵平日裡不會有這麼多感觸，如今心神嚴重受創，就有些接受不了這種真相了。
丹聖微笑看著破防的牧塵，趁著他心魔四起，神魂出竅，開始奪舍。
還有一個“大驚喜”，等待著牧塵呢！
“你……”牧塵驚愕地看到丹聖神魂離體後的模樣，這分明就是陳家老祖。
“嗬嗬，好徒兒，為什麼老祖我就不能是丹聖呢？”
陳家老祖興奮地說道，出關這幾天，滄海桑田日了狗，沒過一點順心的日子。
現在總算計劃成功一次，鬱悶痛苦可以轉移不少。
“你一定很好奇，丹聖是陳家的死敵，又怎麼會和老祖我是同一人呢？”
陳家老祖反問道。
“不，我不好奇！”牧塵咬牙回答。
他嘗試反擊，但虛弱得連神念都凝練不起來了。
如今得知這麼多真相，他也差不多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求饒沒有用，陳家老祖話語之間是絕不可能給他一條生路。
絕望怨恨之下，自然不想配合陳家老祖裝比，死都要惡心他一下。
“……”陳家老祖得意的麵色一僵，心中怒氣上湧。
不過想到計劃如此順利，怒氣又消散了。
牧塵不過將死之人，沒必要和他置氣。
陳家老祖侵入牧塵識海，經過丹爐煉化，牧塵神魂萎靡盤坐在靈台上，已經失去了對周圍識海世界的掌控，魂體淡薄，隨時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隻要吸收了牧塵的神魂，煉化靈台，奪舍就成功了。
不急，時間還有。
牧塵是死鴨子嘴硬，他肯定是好奇的。
“無敵千年，太無聊了。所有人都不敢與我為敵，連皇家都不敢爭鋒。”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有本事現在還無敵試試？”牧塵無力掙紮，隻能毒舌。
陳家老祖深吸一口氣，淡定，淡定，跟死人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