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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曹操麼……比電視劇裡鮑國安演的還黑矮一點,不過肌肉倒是挺發達的。”
被馬車拉到司空府後,經過一番周折,諸葛瑾終於親眼見到了曹操,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波瀾的。
他很清楚,這既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曹操,大概率也會是最後一次。
現在的曹操,嚴格來說還不算漢賊,但等他將來殺了想幫助漢獻帝親政的議郎趙彥、並且進一步激發衣帶詔事件後,那就一步步滑向漢賊了。
諸葛瑾將來是要輔漢的,所以此刻正是撈一票算一票的關鍵時刻。今天得到的一切官職,可能將來都要跟隨劉備關羽還有他自己很久很久。
就好像曆史上的劉備,在被勸進為漢中王、自表大司馬之前,可是頂著左將軍的頭銜混了近二十年。
……
諸葛瑾一邊行禮、一邊暗中觀察的同時,曹操當然也在觀察他和陳登。
對於陳登,曹操早就知其才名。他跟陶謙打了多年,陳登當初就是陶謙的謀主。
所以相對而言,曹操還是對剛剛冒出來的、居然才二十出頭的諸葛瑾,更加好奇。
此子博學巧思、能駁得禰衡這等狂士啞口無言,還能幫孔融統籌規劃,而且好像還為劉備在廣陵之戰反敗為勝做過貢獻。
等於是在經義、口才、工程和錢糧統籌、兵法詭計四個方麵,都有建樹。
這麼年輕便如此博學多能,哪怕每個領域都還不夠專精,但假以時日絕對不容小覷。
曹操沒法憑有限的信息、判斷對方將來是否有三公之才,但至少有九卿之才。
“出身琅琊諸葛氏……你因何被玄德征辟至麾下,為他效力多久了?”曹操觀察許久後,居高臨下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他本意是探查對方是否願意棄劉備而投他,但他知道直接問不一定能得到真實答案。
所以還是先旁敲側擊、看看對方是怎麼跟劉備混到一塊的。
如果這些小問題上諸葛瑾沒說謊,後續招攬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諸葛瑾沒有絲毫猶豫:“在下自去歲徐州大亂南逃,本意直赴揚州,但遭逢袁賊部將孫策禍亂丹、吳,被迫駐留廣陵。
數月前,在下打探得叔父為丹陽賊笮融所迫,欲前往省親救難,不想又遭袁賊圍困廣陵。為求脫身,不得已犯險相助鎮東將軍,破賊自保。”
曹操聞言一愣,他原本打算如果對方回答屬實,就直接出言招攬。
但聽諸葛瑾還有個叔父要救,這個事情就比較難辦了。
大漢以孝治天下,彆的不說,就說如今那個被打到隻剩丹徒一縣地盤的揚州牧劉繇,他當年初舉孝廉入仕,靠的就是救叔父的義舉。
朝廷要用人,也該等對方儘完孝,救完親戚,才好強征。否則有損朝廷之名,讓更多顧念家族的世家子弟狐疑不敢前來,便弄巧成拙了。
曹操雖覺諸葛瑾有才,但終究了解還不夠深,不認為值得為此壞了朝廷體麵。
他猶豫了一下,隻好用不情願的眼神,暗示旁邊的司馬朗。
司馬朗心領神會,知道司空這是想留人,但又不好意思問“你和你叔叔有多親”,所以需要他來問這個不孝的問題。
司馬朗便清了清嗓子:“諸葛少君,令叔沒有子嗣麼,非要你親往救護?據我所知,令叔不是曾為袁術屬吏,後來被袁術表為豫章太守?袁術為何不派兵過江庇護他?”
司馬朗問得比較含蓄,但諸葛瑾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如實回答:
“在下族中同輩,僅我一人及冠。且在下九歲喪母,十四喪父,此後五年,多賴叔父接濟養育之恩,才得有今日。
而且,叔父雖曾為袁術故吏,但早已看清袁術不臣之心,久欲與之劃清界限。袁術也從未表過他豫章太守之職,那是劉荊州所表。”
司馬朗聞言也沒辦法了:這還不是一般的叔父,而是親爹死了之後養了你五年的叔父!
按照大漢的孝道標準,就算把對方當親爹來維護,都是應該的。
說句題外話,兩年前孫策從袁術的實際控製下擺脫,也是借助了類似的孝道理由。當時孫策拿出玉璽,對袁叔說:父仇不能報,母舅吳景又為劉繇所逼,乞借兵省親救難。
可見這樣的借口在漢朝是真的好用。
而曹操也從諸葛瑾的回複中,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諸葛玄有意逃離袁術這艘破船!
如前所述,曹操、荀彧等人其實都知道,上次表諸葛玄為豫章太守的表,是劉表上的,不是袁術上的。
隻是因為諸葛玄早年當過袁術的屬吏,哪怕這道表不是袁術所寫,曹操依然默認這是袁術和劉表另有交易、扯了一塊遮羞布。所以朝廷一直沒批準過這個表奏。
曹操心中暗忖:“如此看來,劉備說此番討伐袁術,見到了袁軍上下諸多不臣之狀,應該是真的了。
袁術早就視我與本初如死敵,如今天子在我手,袁術處處被朝廷旨意針對。以他的傲氣,久後必不能忍,這隻是早晚的問題。
劉備應該是看清了這一點後,一方麵真心為朝廷出力,另一方麵也指望在合力對付袁術的過程中多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