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沒有察覺秦九對她的厭惡，走到秦九身邊才停下。</P>
“你找你費叔啊？你費叔出去辦事了，暫時不在，你有什麼事嗎？”</P>
秦九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出去時間有點長了，想回來見見費叔。”</P>
老人點點頭，似乎對秦九“孝順”的行為感到非常滿意。</P>
她笑眯眯道：“你費叔知道你這麼有心，一定很開心。你費叔明天應該會回來了，你先回去休息吧。”</P>
秦九點頭乖巧回答道：“好。”</P>
老人說完，向秦九揮了揮手，離開了。</P>
這個老奶奶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甚至比起暗影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P>
她一定不是普通人。</P>
不過她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P>
秦九決定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作打算。</P>
第二天一早，秦九起來，看見掛在窗簾上正在睡覺的瀟灑，她儘量小聲地洗漱出門。</P>
而光明也醒了過來，看見秦九起床洗漱，它也跟在秦九的身邊。</P>
它正想出聲，立刻被秦九製止。</P>
秦九小聲在它耳邊說不要吵醒瀟灑，在得到光明的點頭回應後，她給光明擦了擦臉，一起離開了房間，留下瀟灑在裡麵繼續睡。</P>
光明站在秦九的肩膀上，它縮成一團，緊貼秦九。</P>
秦九隻以為它是緊張，沒當一回事兒。</P>
當她再次來到費啟夏的辦公室時，她正想抬手敲門。</P>
可她的指節還沒落下，門已經從裡麵自己打開了。</P>
光明渾身毛發突然炸起，緊緊盯著打開的房門。</P>
陰冷、不安的氣息從裡麵傳出，它甚至能看到象征著恐怖的紅色煙霧從裡麵散發而出。</P>
“進來吧。”</P>
裡麵是費啟夏的聲音，秦九推開門走了進去。</P>
費啟夏的房間裡還是老三樣，費啟夏、助理和暗影。</P>
可出奇的是，今天的暗影似乎心情不太好。</P>
它沒有第一時間靠近秦九要摸摸，而是蟄伏在一旁，一雙蛇瞳裡露出危險的光芒。</P>
它的視線死死鎖定在秦九的肩膀上——</P>
那隻白色的迅敏鷹身上！</P>
迅敏鷹也感受到它身上傳來的陰冷氣息，如臨大敵般死死盯著對方。</P>
麵前的戰獸……</P>
哦不，應該已經不能稱作戰獸了。</P>
在光明的視野裡，暗影是通體散發著紅色光芒的存在。</P>
它中心那一點專屬於戰獸的藍色已然非常薄弱，似乎下一刻它就會在一陣微風中搖曳直到消失。</P>
它已經快失去作為戰獸的特征了。</P>
隨之取代的是異形獸的氣息，還有殺戮的血腥氣……</P>
現在的它對自己有很深的惡意和……</P>
殺意！</P>
光明全身緊繃，呈現戰時狀態。</P>
它不清楚對方一隻已經即將成為異形獸的戰獸會不會突然發難攻擊秦九，它雖然隻是一隻偵查型戰獸，但如果主人受到攻擊，它拚死也要保護自己的主人。</P>
一股隱隱的硝煙味在室內蔓延，秦九朝來源的二獸分彆看了一眼。</P>
她揉了揉光明蓬鬆的毛發，輕聲安撫道：“彆怕，沒事。”</P>
她的聲音帶著異常的魔力，光明稍稍放鬆。</P>
暗影卻更是吃醋了，越看秦九身邊那隻白色臭鳥越不順眼。</P>
它匍匐在地的身形開始緩慢移動，向著秦九的方向爬去。</P>
光明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情緒再次被點燃，它張開翅膀準備俯衝攻擊！</P>
一旁的費啟夏一臉淡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似乎毫不關心它們的未來。</P>
打不贏死掉也是活該，畢竟這裡不需要廢物。</P>
即使是他的暗影，他也是這麼認為的。</P>
當然，他從未覺得暗影會輸就是了。</P>
秦九夾在二者之間，緊張的氛圍壓縮她的空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P>
隨著暗影的每一步靠近，她肩上的光明就更是防備，甚至學著其他戰獸一般，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威脅。</P>
秦九頭疼地閉上眼睛，掐了掐鼻梁。</P>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時，眼底已一片明亮。</P>
“暗影，停下。光明，放鬆。”</P>
原本正在匍匐前進的暗影突然停下，眼裡的殺氣宛如潮水一般退去。</P>
而在她肩膀上，羽毛完全鬆開，宛如一個白色氣球的光明也在慢慢泄氣，變回原本的模樣。</P>
有意思，真有意思！</P>
費啟夏眼底充滿讚賞。</P>
秦九還是第一個能讓暗影主動放棄攻擊的人，不管她是用了什麼方法，也非常值得誇讚。</P>
待兩隻戰獸恢複原樣，秦九眼底的光芒散去，兩隻戰獸陷入了一瞬的茫然。</P>
不過它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秦九身上隱隱發出的怒火讓它們決定主動停戰。</P>
該不爽還是不爽，它們互相瞪了一眼，扭過頭去不再行動。</P>
秦九對大多數戰獸都一視同仁，遵循一個不能厚此薄彼的原則才能渣……咳咳，哄好戰獸。</P>
但她遇到這麼多的戰獸裡麵，唯一不想搭理的就是眼前的黑蟒。</P>
如果一定要秦九在暗影和光明之間做出選擇，她會無條件地站在光明身邊。</P>
她沒有打算上前安撫黑蟒的情緒，而是繼續撫摸光明的毛發。</P>
光明貼在她的臉上蹭了蹭，肯定了秦九的態度後，它放心許多。</P>
那個壞東西！</P>
秦九不能貼貼！</P>
暗影委屈地看向秦九，但毫無意外的被秦九無視了。</P>
麵前費啟夏正好整以暇地觀賞秦九這邊的亂局，暗紅色的桌麵上是亂糟糟丟在上麵的文件。</P>
秦九低頭掃了一眼，上麵的文件全是秦九看不懂的語言。</P>
是西語。</P>
秦九眉間微動，她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麵前的男人。</P>
費啟夏指著對麵的椅子，說：“坐。”</P>
助理很貼心地過來，替她拉開了椅子。</P>
秦九也不矯情，直接大大方方地落座。</P>
費啟夏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他手上玩弄著一支黑色的鋼筆，秦九還沒進來前，他還在用它辦公。</P>
“我有件事還挺好奇的。”費啟夏緩緩轉動著椅子，繼續說道：“洛小玖這個名字找不到任何出入星球的記錄，怎麼突然某一天，你就在霧露星了呢？”</P>
費啟夏說完，眼睛死死盯著秦九的雙眼，似乎想在裡麵找出一點端倪。</P>
可秦九早就猜到事情瞞不住，她早早想好了理由。</P>
“是之前我從星皇得到的蟲洞。”</P>
“哦？”費啟夏嘗試著找到她的破綻，可惜終究還是失敗了。</P>
他放下手裡的鋼筆，問：“洛克夫給你的？”</P>
秦九點點頭，說：“嗯，當時用來逃命的蟲洞也是它。”</P>
費啟夏沉吟片刻，問：“還能用幾次？”</P>
“沒了，已經消失了。”</P>
“啊，這樣……”費啟夏雖然有些可惜，但這也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P>
畢竟當時洛克夫帶著離開的蟲洞是什麼質量，他心裡也清楚，根本沒有懷疑秦九的答案。</P>
不過……</P>
“看來你的能力還不錯嘛，能使用蟲洞精準地到達目的地，你很有天賦。”費啟夏由衷地感歎。</P>
秦九聳了聳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P>
“我回來有事情想問你。”</P>
費啟夏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他昂了昂頭，示意她繼續。</P>
“萊克爾和你們有沒有關係？”</P>
這是她的猜測，李森是連接他們之間的橋梁，他們都有共同的目標——</P>
讓總統下台！</P>
而作為現在總統最忌憚的組織莫過於白虎組織，它不僅在異形獸和人類身上做不人道的實驗，更是擁有著總統不可告人的秘密。</P>
雖然這些秘密也許已經隨著洛克夫的死亡而石沉大海，但生性多疑的總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毀滅白虎的機會。</P>
白虎組織早已被強製捆綁在總統的對立麵上。</P>
萊克爾既然一早已經知道處白虎組織的存在，現在又勢單力薄，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用費啟夏的力量，達成一致的目的。</P>
可出乎意料的是，費啟夏在沉寂了一分鐘後，緩緩地搖了搖頭。</P>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易關係。隻是彼此之間知道彼此的存在罷了。”</P>
“可他……”</P>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費啟夏突然打斷她的話，說：“你想知道我有沒有辦法可以加入他們之間的爭鬥，幫助萊克爾做到他現在想做的事情。”</P>
秦九重重點頭。</P>
“沒有。”</P>
費啟夏連她最後一點妄念都斬斷了。</P>
他們白虎組織現在不是適合和任何組織起爭鬥的時候，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或許憑借他們對聯邦的滲透，可以讓總統掉一層皮，但代價可是很高昂的，甚至有可能得不償失。</P>
他們現在冒不起這個風險。</P>
再說了……萊克爾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要幫他？</P>
將白虎的命運捆綁在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場總統戰爭裡存活下來的不定因素身上嗎？</P>
費啟夏做了十幾年的商人，他當然不會做虧本買賣。</P>
雖然對費啟夏的答案已經有了預想，但現在聽到他肯定的答案，秦九還是忍不住低落起來。</P>
她不在乎總統是誰，他隻在乎萊克爾這個人。</P>
她不想他死去。</P>
費啟夏揉了揉太陽穴，最近連軸轉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接下來還有很多文件需要處理。</P>
“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P>
“不，我有。”</P>
秦九突然抬頭，目視費啟夏。</P>
“我想知道，在我和你通訊的那天，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