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人哼了一聲,身子陡然一閃,一道刀光閃亮,就此消失不見。
居然就這麽走了。
一言不合,直接拂袖而去。
何漢青久久端坐不動,臉上平靜得沒有絲毫表情,然而半晌過後,手中的茶杯突然“砰”的一聲變成粉碎。
外麵兩人似是聽到異樣聲響,推門進來:“尊主?”
何漢青冷冷道:“刀尊者手下之人,目前都在哪裏?”
“在附近有十二名人手,至於其他人,都在城外候命。”
何漢青深深吸了一口氣,陰森森的說道:“都在城外,如何就近聽用?傳我春天令,讓他們都來何府協防。”
“是,但對方或會詢問具體行動內容!”
“你就說誘敵需要,他們隻是負責狙擊來敵。等到人來之後,你們帶上你們的人手,轉入暗處,伺機而動,以不為敵所乘,自身安全為優先。”
“是。”
“等下打開密室,老夫要閉關療傷。一概事情皆不得驚動,直到老夫自行啟關為止。”
“是。”
何漢青老邁的身影,在房中消失。
消息傳出。
刀光在半空中閃了一下,不見了。
何漢青再如何的不情願,也還是接受了這個擔當誘餌的任務;雖然要自己的人前來,除了有增加安全係數更有殃及池魚的意思,但對於此,刀尊者全然不在意。
對他來說,何漢青屈服了,才是當前的頭一等大事,或者對其而言,任何事、任何人也沒有消滅九尊來得重要,何漢青的性命如是,他手下人的性命也如是。
“刀尊者,屬下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說。”
“大人剛才就算不這麽說,這個誘餌也隻能是何漢青;但大人為何當麵挑破,彼此撕破麵皮!”
“你是想要說……我為何要用這種口氣和態度刺激何漢青是麽?”
“是,屬下愚鈍。”
“我不刺激他,他是這個誘餌;我刺激他,他還是這個誘餌;無論如何,這是他的使命,逃不掉。”
“我之所以要當麵刺激他,並非旨在提醒他當誘餌的事實,而是因為……既然他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當誘餌的命運,當麵說破,隻是更多一分惡心他氛圍而已。”
刀尊者冷冷的笑:“四季樓之中,四大尊主儘皆年事已高,修為亦是寸步不前,壽元難久,早已跟不上本樓的擴張步伐;但權限卻是過於重了,雖然沒有人否認他們的經驗閱曆智慧,但他們的心,已經再不存激進衝勁……”
身前幾個人都是低下頭去,對於這個話題,誰也不敢貿然插話。
高層博弈,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啊……
……
轉眼間,時輪已經走到了下半夜。
何漢青的府邸,滿目儘是一片靜謐;遠遠地傳來梆子聲,提示當前已經是三更時分。
此刻正是夜色最為深沉的一刻。
府邸之內,暗影處驀然一動,一人站起身來:“今天才第一天過來,不會就這麽巧有不速之客來訪吧?九尊中的風尊不是才剛剛處置了楊波濤的事情,真會這麽快就再有動作……”
這人顯然是有些困乏了。
之前在城外守候了那麽多天,布置大陣更是幾乎將玄氣抽空,好不容易才休息了小半天,旋即便又接到命令,來到這何府協防,實在是太累了太疲倦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的他話音,反正就在他剛剛說完這段話,還沒有等同伴回應的時候,那人的眼睛猛地瞪大,一雙眼珠子,幾乎在瞬間瞪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