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義投來奇異的目光,“你怎麼變蠢了?她倆比我們還小一歲呢。”
白嶺笑著敷衍過去,腦子開始瘋狂轉動。
比小義還小……兩個八九歲左右的孩子能打什麼工,這不是扯淡嗎?
她忍不住回望,隻見老奶奶像根木樁站在水田中央,正對著自己的方向笑。
白嶺吞了口唾沫,“你知道她倆在哪裡嗎?”
小義神氣地揚起了鼻孔,“那當然,但是那個地方你們女孩子會尿褲子的。”
“真的嗎?我不信。”
“嘖!那裡我可熟了,吃完飯我帶你去!”
她跟著小義來到了一處破敗的茅草屋,鼻息聞見一道濃鬱的木香。
院子裡堆滿了木頭,中央坐著一個正在做工的木匠。
“爹!”小義喊。
男人的目光柔柔的,從小義身上移向旁邊的白嶺,“小玉,累了吧。”
“不累。”
他摸了摸白嶺的頭,“快進去吧,你娘今天做了粥。”
說到“粥”男人手上的動作遲疑了,眼神也晦暗下來。“多吃點,還在長身體。”
跨進屋子,整個世界好像從正午變成了午夜。
木桌上點著一根猩紅的蠟燭,蠟滴像血一樣,一滴一滴地凝在桌麵。
紅點中央擺著一盤乾澀的蘿卜丁。
小義先一步上桌,腳懸在空中來回地蕩。
“姐你看!”他指向桌子一側的牆麵,“我又拿了獎狀。”
那是一張“最佳手工獎”,以它為中心擴散,各式各樣的獎狀貼滿了整牆。邊緣的還布著黑色的黴斑,一副將掉未掉的樣子。
沒有一張是梁玉的。
“小玉你過來。”
白嶺順著聲音看過去,虎軀一震,才發現暗處有一個更加漆黑的人的輪廓。
那人的眼白反著綠色的光,正靜靜地看著自己,隱隱地還能瞧見她嘴角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
大白天見鬼了,她站在這裡多久了?
“娘……?”
“小玉你過來。”
白嶺起身離開了燭火的範圍,走進黑暗,一個圍著圍裙的人逐漸清晰起來。
媽媽轉回灶台,手上的湯勺不停地攪拌著大鍋,大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根本看不清裡麵是什麼東西。
白嶺:“……娘,你做飯為什麼不點蠟燭啊?”
梁母瘦削窄長的臉隻有兩排雪白的牙齒,“左邊這碗給你,右邊這碗給弟弟。”
白嶺接過她遞來的碗剛想離開,手腕又被她擒住。
梁母的口吻加重,又說了一遍。“左邊這碗給你,右邊這碗給弟弟。”
【人物規則1:你家有五個小孩……你對家人唯命是從】
白嶺的嘴巴自動張開,“知道了娘。”
隨後肢體不受控製地回到餐桌,按照媽媽的囑咐將粥分配。
白粥的熱氣騰起,裡麵什麼都沒有。
忽然,白嶺的戒指好像感應到了什麼,鴉首上的兩個眼睛一下一下在黑暗中閃著幽藍色的提示光。
眨眼之間原本白花花的大米變成了無數爬行的蜈蚣,白嶺的驚恐卡在咽喉還未叫出來,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這粥有毒!
此刻肩膀一沉,從漆黑中伸出來兩指慘白的手,搭在了白嶺的肩上。
“女兒,你怎麼不喝啊。娘還用豬油炒了你最愛的蘿卜丁,你怎麼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