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標一副無恥且又理所當然的樣子,朱元璋心頭一陣感慨。
他算是看出來了,雄英就是個坑、大坑!
不管是誰,來一個,這娃子就帶壞、帶瘸一個,連兒子朱標也不可幸免於難啊!
回頭叫這娃子當了皇帝,若是滿朝的文武也被帶瘸……
哎,造孽啊!
他一點也不敢深想下去了,於是便岔開了話題,問:“標兒,咱把呂氏母子圈禁於東宮偏殿,你打算如何論罪?”
朱標笑容收斂,表情瞬間轉冷,道:“父皇,當年的賬,兒臣也該找呂氏清算了!”
“去吧!”
“江南士族之人心已穩,她的死活,也無足輕重了!”
“好!”
說罷,朱標坐著馬車,一路回到了東宮。
此時的東宮偏殿,呂氏母子過的很是淒慘。
尤其是朱允炆,整個人都快瘋了。
圈禁!
一切宮中用度毫無,如籠中鳥一般被關著,度日如年,活的簡直人不像人、鬼不似鬼!
常年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豈受得了此等屈辱?
難熬,太難熬了!
他心中無比憋屈,忍不住麵帶崩潰地問:“娘,這圈禁的苦日子,到底何時是個頭啊?”
再一次被圈禁,呂氏本就窩火,聞言更氣不打一處來,訓斥道:“允炆,你還有臉說?”
“若不是你自作聰明,咱們娘倆何至於此?”
“你啊你,害苦了娘啊!”
聞言,朱允炆一臉羞愧之餘,也被罵的激發出了逆反之心。
娘,你坑孩兒一回,孩兒也害你一遭……
扯平了啊!
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擔心地問:“娘,爹的身子若是好了,他怪罪下來,咱們不會大禍臨頭吧?”
氣歸氣,呂氏出於溺愛,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允炆放心!”wp
“你爹他一向仁慈,心再狠,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咱們啊,出不了什麼大事!”
朱允炆懸著的一顆心堪堪放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太監的一聲高呼:“太子殿下到!”
接著,在一眾殿前親軍的護衛下,朱標緩緩邁步走入偏殿。
呂氏母子麵色大震!
尤其是呂氏,一見到朱標臉色紅潤、病氣大減之後,頓時嚇了一大跳!
自己眼瞎了?
太子殿下正處於病危,便是轉危為安,也絕不會好的這麼利索啊!
莫非是回光返照?
可心頭再是翻湧似海,她也不敢不敬,連忙拉著朱允炆跪下,恭謹地道:“臣妾叩見太子殿下!”
朱標低頭看著呂氏母子,吩咐道:“來人,把朱允炆拖走,押入彆殿圈禁!”
“是,太子殿下!”
幾個殿前親軍立馬上前,還沒等朱允炆開口,一把捂住他的口鼻,便生生拖了出去。
呂氏麵色大駭,忙不迭地跪下,乞求道:“太子殿下……”
朱標麵色冷冽,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淡淡道:“求情的話,不用多說了!”
“朱允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待他幫孤推行攤丁入畝之策,毀了江南士族根基之後,才是死得其所!”
一毀江南士族根基?
呂氏心頭頓時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下意識地道:“太子殿下,允炆的吳王之位……”
“吳王?”
“什麼吳王?”
朱標冷冷盯著她,似笑非笑:“孤便是死了,也輪不到一個庶子承嗣孤的吳王之位!”
“孤若不這麼說,以你們母子無利不起早之心性,豈會聽之任之?!”
聞言,呂氏心態頓時炸裂!
她忍不住流下淚來,哀聲道:“太子殿下,您好狠的心!”
“若無吳王尊位庇佑,江南士族一旦驚覺上當,狗急跳牆之下,允炆他定要被活活反噬而死啊!”
“允炆他身上流淌的,乃是您的血脈,乃是朱家子孫啊!”
朱標一臉的坦然,滿不在乎地道:“死就死了!”
“為我大明萬世之基業,朱家子孫誰都可以死,他身為孤的血脈,更該萬死不辭!”
呂氏一下崩潰,再也壓不住心中多年的怨苦,泣不成聲道:“太子殿下,允炆他在您身邊儘孝多年,也捂不熱您的心嗎?”
“老大朱雄英是您的兒子,難道允炆就不是您的兒子了嗎?”
“您也太偏心了吧?!”
話音剛落,朱標心頭暴怒,用儘全身的氣力,一個耳光狠狠的抽了過去!
“賤人!”
“你也有臉提雄英?”
“真當孤是個傻子,始終不知道常姐姐和雄英當年是怎麼死的嗎?!”
呂氏整個人如遭雷擊!
東窗事發了?
不!
不可能!
當年的一切,明明天衣無縫啊!
求生欲作祟之下,她連忙叩首,道:“太子殿下明鑒,臣妾冤枉!”
“常姐姐待臣妾如親妹,臣妾感激涕零,豈會害她?”
“太子殿下,常姐姐乃是死於難產血崩,臣妾又怎麼做得了手腳?”
“定是有人構陷臣妾啊!”
朱標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殺氣四起,暴怒道:“事到臨頭,還敢跟孤玩把戲?!”
“當年常姐姐生允熥之時難產,要不是你收買太醫,在止血方子之中添了幾味活血藥,常姐姐豈會因血崩而死?”
“還有雄英!”
“雄英當年明明病勢好轉,可在你那吃了幾塊點心,沒過幾日就上吐下瀉,病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