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視頻，溫暖不止是眼角彎彎，連嘴角都彎了起來。
讓溫暖目光停止的當然不是顧雪婷，而是顧雪婷身旁的儲永定。
他好像對顧雪婷很殷勤的樣子。
所以剛才的急切離開，是因為要上去參加同學聚會？
這個人還挺惡劣的……
溫暖眯起自己的眸子，往嘴裏塞了個蟹腿，稍稍思考了一會，才重新回複：
【視頻第二段左轉角開始，第三個短發女生，她喜歡你。】
屏幕另一頭的季風：？？？
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發的視頻，按照溫暖說的，從視頻第二段左轉角開始看起，很快就發現了那個短發女生。
這人他根本就沒印象，連名字都忘了的那種。
【開什麽玩笑？我根本不認識她。】
【不信？你現在偷偷看她一眼，別讓她發現，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季風蹙眉，連盤子裏的龍蝦都不吃了，假裝玩手機，實際上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隻是眼角的餘光掃過，他立刻看到那個短發女生正偷偷看著自己。
女孩白白淨淨的，談不上多漂亮，卻也是小家碧玉的那種。
她目光柔和，含情脈脈。
完了，一眼真！
還真讓溫暖給說中了。
問題是季風根本不記得這女孩叫什麽，連印象也幾乎沒有。
女人的第六感？
這樣子邪乎？？
溫小暖看個視頻都能看出來？
【看視頻能看出來？】
【嗬，我的眼睛就是尺。】
【能說人話嗎？】
【這叫愛人的直覺，誰要是不懷好意的看著我，你也一眼能看出來。】
季風眨眼思索了一會，好像是這麽回事。
【有點道理的。】
【所以等下伱會不會被別人拐跑？】
季風：？？？
這種話，通常不都是男生對女生說的麽？
【怎麽會？】
【那萬一有人下藥給你迷暈了怎麽辦？】
季風：？？？
為什麽溫暖的腦子裏，儘是這種異常離譜的想法？
季風低下頭，思索了一下溫暖的想法。
嘴角微微上揚著歎了口氣：
【我們這邊男生會喝酒，敘舊，估計還得一段時間。】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難道是想邀請我上去嗎？這樣不好吧？畢竟是你同學聚會，我都不認識。】
季風翻了翻白眼，溫小暖越學越壞了。
【不過我們這邊的好吃的，全部都被沒素質的人炫光了，你要是想來找我的話，得先吃飽再說。】
【被你猜中了心思捏()！】
【吃完速來。】
【好的。】
被季風猜到了想法，溫暖是有些欣喜的。
連帶著吃飯的節奏都愉悅了許多。
……
聚會廳裏。
季風心裏尋思著晚上帶溫小暖去哪玩，吃的倒是心無旁騖，嘎嘎炫龍蝦。
一旁的竇丁幾次抬頭欲言又止，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卻又放棄了。
季風也察覺到了竇丁的不對勁，往他碗裏塞了個螃蟹鉗：
“你抽風呢？”
“沒啊，大哥，就是這次回來，我尋思咱們要不要回工作室看看？”
季風聞言也放下了筷子，沉吟起來。
現在的工作室，實際已經和季風沒什麽關係了。
幾個月的時間，工作室當然不至於敗亡，甚至有可能會有所發展。
畢竟現在淘客正是火熱時。
路子季風已經交出去了，12-13年的淘客這塊，隻要懂得做一些基礎流量，那肯定是能賺到錢的。
但你要說散人淘客能做出多大的發展，那也不太可能。
想賺快錢的人太多了，選品沒有把關，掉粉是非常快的。
這一點，甚至到了後世直播時代都沒有變過。
不過以前的那個工作室，還掛著季風工作室的名字，其中很多人都是認識的。
分別的時候雖然有點矛盾，但總體來說是客客氣氣，要說回去看看，也未嚐不可。
“回去看看倒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大哥你說。”竇丁有些急切。
“我就怕回去之後，被他們當做是來工作室耀武揚威的。”
“唉，這幫人也確實沒什麽出息。”
竇丁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些沒走的人，其中有兩個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了，家裏也都是開大車的，隻是長大之後沒有在一起上學。
原本都是很鐵的關係，他也有心拉兄弟們一手。
奈何他們賺了2-3個月安逸錢，就走不動路了。
“隻是有人想要安逸罷了。”季風擺擺手。
其實季風反複強調過，淘客這行並不安逸，出去闖一闖，哪怕以後回老家也有點資本。
這些人眼下感覺安逸，隻是因為季風的技術和資訊先人一步。
他們隻是賺了點先機錢。
可按照華國人的聰明程度，這點先機的紅利會迅速消失。
頂多在經曆2-3年的混亂年代之後，便徹底進入頹廢期和食腐期。
大魚吃小魚的戲碼，將會很快上演。
“大哥，今年過完年之後，還能帶人出去麽？”
季風知道竇丁的意思，開大車的家族子弟裏，不能說絕對，但大部分學習都不怎麽好。
因為父親，或者乾脆是父母全都長期在外，他們這樣的孩子很缺少家庭管教。
就像是竇丁，中學畢業還能考上一中，到了高中就徹底不行了。
因為到了高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自律。
放鬆一點點，就很容易繃不住。
他爸那個開車圈子的人，有不少這樣的孩子，早早輟學，無所事事。
這些人看到了利益，就會想摻一腳。
所以季風對竇丁詢問帶人這種情況，算是早有預見。
而且以後跟他提出這個想法的肯定不會隻有竇丁一人，因為公司初創的那波人，是以兄弟情義帶出來的。
人情社會，情麵之說不可避免。
不能杜絕，但也不能放任。
季風拿過一瓶啤酒，給竇丁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不說話的樣子，讓竇丁有點害怕。
不過他也沒出聲催促，1米97大漢趴桌默默抿啤酒，畫麵太美讓人無法直視。
季風用筷子戳著蝦殼，思緒飄遠了些，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我猜是你父母輩的人知道你賺了錢，然後說了出去，想讓你帶父母輩的子女，或者朋友的子女們一起賺錢，是這個意思吧？”
季風話有些繞口，不過意思還是很清晰的。
竇丁聞言點了點頭。
“豆丁，你先想好，是真想抬他們一手，還是落不下親戚朋友間的麵子。”
季風言辭突然變得犀利了一些。
年輕人總是會拉不下臉來，經常會接受一些不該接受，承諾一些不該承諾的事情。
竇丁也是年輕人，雖然受自己影響成熟穩重了很多，但閱曆這種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竇丁是自己人，季風對自己人的概念，一直都是能抬一手就抬一手。
可另外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八竿子打不到關係。
季風真的沒必要和那些人客氣。
竇丁也聽出了季風話裏的意思，他默默端起酒杯，突然發現裏麵已經沒了，又給自己倒上一些。
思來想去，竇丁突然明悟。
想個屁，季風在這有什麽好想的？
他乾脆不想了，直接開口問：
“我聽大哥的，大哥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季風啞然失笑，竇丁這樣賴著他，確實是取巧的辦法。
可取巧的辦法也是辦法，而且通常來說是不錯的辦法。
至少他不會讓竇丁吃虧。
“豆丁，其實人有錢了就容易迷信，我這個人就挺迷信的，一直信奉一個道理。”
“額，怎麽說。”
“不輕易渡人。”
“不輕易渡人？”竇丁麵露疑惑。
“意思就是，哪怕你有所成就，認知和三觀已經打開，也不要輕易渡人，哪怕是父母。
幫和渡不一樣，每個人的三觀、認知，都是不同的，你要讓他們做自己。
而你自己不能被這些人影響和消耗。”
竇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些道理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深奧了。
“可以幫，但不能抬？”
季風笑了笑，又給竇丁和自己倒上酒：
“告訴你一個很殘忍的真相，那就是你說的正見即使很有利益，可一旦超過了別人的認知，他們會本能的拒絕，這是必然。”
“真有這種人麽？”
“剛才說過，你這就忘了？”
“什麽時候？”
“留在工作室的所有人。”季風直接點名。
竇丁頓時驚覺，確實，當時季風是誠摯邀請工作室所有人一起出去打拚的。
他許諾過能賺錢，而且是能賺大錢。
實際上確實如此，他們淘客的收入在成立公司之後，幾乎是原地起飛。
翻了數倍，甚至十倍。
可即使季風之前鄭重承諾，卻還是有很多人拒絕，20多人隻去了9個，如果當時20多個全去了，他們的發展初期，也不會像剛去魔都那樣困難
“我好像明白了。”
“所有的人都是按照自我認知來做判斷的，你們願意跟著我，是因為相信我，他們不願意是因為他們不相信。
之前不相信，之後依然不相信，他們找你，隻是因為你賺到了錢。
如果未來公司在某個項目上需要做一些決絕的事情，又或者商業博弈中，出現了一些分歧。
這些人怎麽辦？
他們遊移不定怎麽辦？
最關鍵的，是他們如果犯了事，你怎麽辦？”
竇丁被季風問的啞口無言，又給自己倒了兩杯啤酒，順順心氣。
“tmd，這幫b想害老子！”
季風：()???
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竇丁是不是理解錯了？
“唉唉，真不至於，我隻是提醒你不要輕易介入別人的因果，因為這可能會帶來一些不良的後果。”
竇丁抓了抓腦袋：
“我知道風哥的意思，就是你想抬人一手時，他的認知和你不同，想法不同。
反而抬不了他，他覺得你在騙他，最後還把彼此都傷害了。
聽到竇丁這麽說，季風知道他是真聽進去了，也聽懂了。
“嗬，小夥子悟性可以。”
“嗨，不是風哥抬我一手，我現在已經跑河北開大車去了。”
季風笑了笑，打量了一下竇丁的身材，打趣道：
“你這個身材，開大車也合適。”
把之前的事情說開，竇丁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兩人又回歸了說說笑笑的狀態。
其他同學也是吃吃嗬嗬，聊起衷腸過往，心情瑣事。
酒過三巡，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少人喝酒上了頭，紅了眼。
暗道一聲當年錯過。
甚至有男女生喝多紅了眼，悄悄在桌子下麵拉起了手。
估計晚上這兩人怕是要開啟一段新的故事。
要是這兩人不是單身，那他們的故事甚至有可能會發展成事故。
不過這些和季風也都沒什麽關係。
要是真成了事故，他估計會抱個瓜過去，仔細觀摩。
另一邊。
張荻和人吹著牛逼，和別人訴說自己這幾年混的有多麽好，賺了多少錢，隻是他的眼神，時不時的掃過全場。
偶爾會在竇丁和儲永定的身上停下。
竇丁也是盯過場的人，自然看出了張荻眼神中的遊移，心裏漸漸起了些疑惑。
他看個嘚呢？難道是想報複老子？
唉不對，他是看上顧雪婷了？
心頭疑惑，竇丁戳了戳身旁的季風：
“風哥，我感覺張荻不太對勁，他一直盯著顧雪婷看。”
季風掃了一眼張荻，微微點頭。
“他盯的不是顧雪婷，而是旁邊那個，還在順便防著你。”
季風的語氣十分平靜，似乎並沒有管閒事的想法。
竇丁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
“旁邊的那個？他看上王靜了？”
“什麽王靜？是那個男的，就旁邊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人五人六的那個，唉對了，他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