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旖旎。

自閉少女並不知道，她的挑逗聲音都帶著些嬌羞和呆萌。

而在季風的眼裏，這哪是考驗啊，分明就是獎勵：

“嗬嗬，隻有黨和人民可以考驗我。”

“我也是人民。”

“那你確定這是考驗？”

季風迫近了一些，沒什麽經驗的溫暖頓時有些緊張。

隻是今天的自閉少女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沒打算放手。

“那是什麽？”

“是獎勵！”季風同樣壓低了聲音。

溫暖沉默了2-3秒，突然親了季風一口。

這一次，她的聲音比之前動情許多，也誘惑許多：

“你今天讓人民感覺很幸福，這就是人民給你的獎勵！”

“不是，唔……”

季風的嘴唇再次被溫暖堵住，小季風也逐漸喘不過氣來。

這是溫暖對愛人的獎勵。

夢會醒，但這不是夢。

好在現在還早，所以夜顯得有些漫長，宛如四季交替那樣漫長。

許久。

季風醒了。

準確的說，是酒醒了……

溫暖依然靠在他的懷裏，也完全沒有睡意，但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此時季風的表情像個聖佛。

他拿起手機想要乾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乾啥。

懷裏溫暖這會也沒搭理他的意思。

完全沒有。

剛才季風犯了一丟丟小錯誤，這會兒是不敢和溫小暖講話的，翻來覆去，也隻能玩手機了。

翻著微信，溫暖的微信啥都沒有，繼續看看，隻能給沐晚秋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然後又點了竇丁的，等他看到呂全的【感謝老板60萬年終獎】時，季風終於沒繃住。

“艸，這個逼，過完年要猛宰他一頓！”

翻完了朋友圈，季風實在無聊的很，又打開了qq，想看看qq空間裏有什麽動態。

隻是打開qq，就看到了qq上的紅圈圈。

高中的同學群，有人@他？

不會又是同學聚會什麽的吧？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笑著點開同學群，季風發現群裏還挺熱鬨的。

聊天記錄有很多，不少閒言瑣事，但在上麵@的地方，討論的居然是他和溫暖之間的戀情。

【我聽說季風和溫暖在一起了。】

【這有啥的，快高考的那段時間，他們就有在一起的苗頭了吧？】

【溫暖居然真的跟著去了魔都大學，我之前還以為伱們瞎扯。】

【怪不得老黃都沒報這事，估計氣死了吧。】

【也不知道溫暖是怎麽想的。】

【介個玖拾哀青！】

【屁的愛情，出了社會還不是看實力，愛情有個屁用。】

【@季風，來來來，主人公先生說法一下。】

聊天記錄到這裏都還算正常，也就是討論一下他和溫暖之間的事情。

高中都畢業那麽久了，大學也過去半年，同學們聊一下當初的八卦其實也沒什麽關係。

一直到劉偉的冒泡，聊天的節奏畫風突變。

【溫暖居然真的和季風在一起了，我感覺她有點想不開的。】

【怎麽說？】

【先不說別的，之前季風和顧雪婷在一起的時候，追的多轟轟烈烈，光是垃圾桶裏的情書我都撿到過好幾封。

每次顧雪婷生氣，季風都得低著頭求和好，多丟人啊。

你說他們真在一起了，以後溫暖想起那些事情，不難受麽？】

【乖乖，被你這麽一說，我代入了一下都有點上頭。】

【劉偉你是真的離譜啊！】

【就是，人家就談個對象，你這樣編排人家。】

【我這怎麽能算編排呢？季風以前追顧雪婷，各種妥協，各種卑微，各種情書，小作文，買這買那，哪一件不是真的？】

【人家都在一起了，你就別老提過去的事情。】

【怎麽能不提呢？這事放在心裏就是根刺，我是不看好。】

……

聊天記錄有很多，開始還是有不少人為季風說話的。

可劉偉節奏帶的太厲害，幾番偏向性的言論之後，為季風說話的那些人漸漸沒了聲音。

原本一些中立的同學，這會也已經開始為溫暖惋惜。

不得不說，隻要節奏帶的好，沒事都有事。

季風見他們聊了那麽多，節奏也帶起來了，就尋思要不要直接把群退掉。

這種事情又不是麵對麵，他也不可能打個車跑到別人家裏去揍他。

網絡節奏這種事情，攔不住的。

季風緊了緊懷裏的溫暖，溫暖雖然不理他，但還是挪了挪身子，往他懷裏鑽了些。

很明顯，溫暖還是有點生氣，但生氣不妨礙貼貼。

季風發現溫小暖好像在悄悄做什麽事……

她的身體有些緊繃，雙臂能夠隱隱感覺到震動，應該是在瘋狂打字。

好家夥，她在偷偷摸摸的和別人聊天？

背著我？好好好。

該不會是在寫什麽小作文吧？

溫暖有過寫小作文的經曆嗎？

應該沒有……

與此同時，季風突然看到qq高中群聊天記錄底部的數字瘋狂上漲。

從剛才的9……15……26……

數字不斷變多。

乾啥的？吵起來了？

對於吃瓜這件事情，季風是來者不拒的，哪怕自己的瓜，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看看再說。

下拉聊天記錄，季風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溫暖】？？？

他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一下沒看錯，又因為班級群裏都是名字，他還專門點進頭像確認一下。

【那隻能我吃了】

好家夥，溫暖在刷屏？

【劉偉你是不是缺愛啊？如果找不到對象可以多鍛煉身體和掙錢。】

【也不要自己有病，還給別人開藥方，你治不了。】

【更不要仗著自己腦袋有問題就為所欲為，精神病院會聯係你的。】

【別說我說話難聽，好聽話是說給人聽的。】

在溫暖連懟四句的時候，劉偉終於回複了一句：

【溫暖，季風也值得你這樣護麽？倒是傻人有傻福。】

隨後便是溫暖的繼續狂懟……

【確實，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沒有。】

【話那麽多，是比別人多個舌頭嗎？】

【人的臉就一張，不能省著點丟麽？】

【心理變態就算了，身體一定要健康啊！】

【少吃點鹽吧，你看你閒的。】

【想不通我為什麽喜歡季風沒關係，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你多照照鏡子就明白了。】

【別跟我說什麽做人留一線，你跟他就不在一個層麵。】

【現在猴子都會玩手機了嗎？還替我可惜……】

【在高中能和你一起玩過一陣子，隻能說季風點背，遇到你這種人，哦，瞧我這記性，又把你當人了。】

【季風的過去我看了隻會心疼他，以前遇人不淑，所以我以後會對他更好，不勞煩你操心。】

麵對溫暖的一秒5噴，所有人沉默了。

正在暗處默默吃瓜的顧雪婷：？？？

正在明處默默吃自己瓜的季風：我老婆是真牛逼啊！！！！

班級群裏也像是被人按下了消音鍵。

溫暖突然的暴走，實在是和她以前的畫風差距太大，以至於把包括劉偉在內的其他人懟到不吱聲了。

季風悶了半天，感覺這個時候應該暖暖場，就抬手發了一句：

【牛逼！】

正在看手機的溫暖突然轉過頭，表情奶凶奶凶的，季風莫名有些虛。

她剛才就有些生氣，現在好像更氣了。

季風尷尬的張了張嘴：

“額，其實吧……”

溫暖盯了季風一會，嚴肅的表情突然一變，一把抓走了他的手機。

隨後緊緊抱住了他。

“不要看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啊？”季風愣了愣。

他其實沒有生氣。

心情一直挺平和的，都是老油子了，如果被人詆毀兩句就不開心，那他需要生氣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反而是一直在擔心溫暖，畢竟剛才自己沒有穩住……

可溫暖好像在擔心他，擔心的內容，居然是害怕他因為群裏的聊天而不高興。

好吧，兩人在乎的東西，其實都是對方罷了。

自閉少女把兩人的手機丟到一邊，抱得更緊了一些。

“不要不開心，我陪你睡覺好不好？”

“額，好。”

都這種時候了，季風肯定不會再去做那些多餘的解釋，班級群就隨他去吧。

生氣如何，不生氣又能如何。

劉偉確實是個傻逼，季風隻是覺得溫暖因為他而生氣有些不值得罷了。

不過他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還是抱著溫暖睡覺比較重要。

夜色，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

它悄悄的拉開，罩住了山川，河流，城市，一切事物都在夜色的籠罩下模糊。

高遠的天空上，星星也一顆顆的跳了出來。

它們被月亮帶著，在黑夜裏眨著眼。

也看著兩人，緊緊相擁入眠。

……

年初三，溫暖靠在季風的懷中熟睡。

她睡的很安寧，這是在家裏完全不曾有過的體驗，和母親王亞琴的較勁，其實她是更累的一方。

但溫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疲憊。

她要足夠強勢，一直強勢。

一旦表現出軟弱，自己母親就會反撲，這是必然。

還好，她有季風這個港灣，可以供她恢複體力……

躺在床上的季風拿起手機，想要看看時間，突然感覺到手中的手機發出震動。

他連忙趁著鈴聲還未響起按下了靜音。

號碼是個陌生的號碼。

季風有些疑惑，難道是騷擾電話？

但他還是按下了接聽，將手機放在耳邊：

“季風同學，我想和你聊聊。”

聲音有些熟悉，季風瞬間猜到了對方是誰，眼睛微微眯起，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好。”

他輕輕起身，幫正在熟睡的溫暖蓋好被子。

自己拿起衣服去客廳穿。

一遍穿著衣服，一邊回複了剛才的電話。

“喂，王阿姨麽？”

“我是。”

“您想在哪裏見麵……那我去接您吧……”

20秒後，季風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手邊的休閒羽絨服，思考幾秒後，將這些裝束丟在一邊，直接拿起了衣架上的黑色西裝。

站在廁所的鏡子前，開始打理起自己的頭發，又花了十分鍾的樣子。

隨後，季風從行李箱中拿出那副半框眼鏡。

這時他恰好看到剛剛起床的董開慧，季風打了個招呼：

“媽，溫暖還沒起，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你別喊她。”

“啊？好我知道了。”

“來幫我打個領帶。”

董開慧打量了一下季風的一身行頭：

“臭小子，穿這麽帥出去，你是要乾嘛？”

“嗬，我去護妻。”季風笑著回道。

平時的季風可以很隨意，但今天不行。

董開慧倒是一臉詫異。

護妻？護哪門子妻？

不過這時候的季風已經出門，路上，季風給竇丁打了個電話：

“豆丁。”

“在的，大哥。”

“把人都叫上，先跟我去處理個事，回頭再聯係上工作室的老人，我們是該出來坐坐了。”

“知道了，先去哪？”

“去太平吧，幫我包上午中午場，不是晚上的話應該壓力不大，正好是花園餐廳，也安靜點。”

“好。”

聯係好竇丁，季風出門開車，前往了溫暖的家。

這次的行程是為了溫暖。

但卻沒有帶上溫暖。

或許是對於母親的顧忌，又或者是自閉少女終究是太年輕了些……

在很多時候，她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

很多人，對力量，權力，金錢。

有著天生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