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少女明顯愣了一下，可迎來的，卻是季風略顯嗚咽的聲音：
“唔，這就不認賬了？”
季風的頭突然被少女用手抵住，隨後抵住轉變成了按住，稍微用了些力氣的那種。
“季風，你兩天沒刮胡子了！”
“忍著。”
感覺到腿上傳來的摩擦，癢，紮人，混合的觸感讓溫暖膝蓋產生了自然反應，直接夾住了某人的脖子，這大概是溫小暖最後的抵抗。
剛才他們明明還在聊有關於紀寧的事情，怎麽就突然加速到這種地步？
“季風……”
溫暖小聲呼喚了一下，似是哀求，卻又藏著些說不清楚的迷離。
七次，少一次都不行。
好吧，這話確實是她說過的，可當時正在氣頭上。
眾所周知，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會說一些反話，大話，傻話，甚至刻薄的話。
悲哀的是……聽者很容易相信這些話。
難過的是……很多時候自己都沒有機會為氣頭上的話解釋。
所以在季風的觸碰下，溫暖陷入了迷失，她好像要對自己說過的大話負責了。
放下手中那本似乎看了很久，卻又一個字都沒看的《當尼采哭泣》，她用手卷住了季風。
準備用愛意將季風淹沒。
呃……
溫暖反應式的直起身子，這個動作讓季風也忍不住停下，去欣賞這一番絢麗的美景。
相較於那種成熟的身體，溫暖其實大部分地方都顯得單薄和清瘦。
是少女的身姿。
飽滿下，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肋骨。
自閉少女捂住了季風的頭。
她的身體搖曳了一下，季風的心也跟著搖曳了一下。
季風滾燙的腳底板撐在了地上，磁磚的涼意透過腳心，而玉白的雙腿也換了換位置，從腰到了肩膀上。
春雷乍響！~
魔都四月的天氣就是這樣，風和雨，說來就來。
但其實風和雨的前兆，是遮天的烏雲和悶哼的驚雷。
就像是溫暖情誼翻湧時，死死克製住的呼喊。
少女總是矜持。
這不是什麽欲拒還迎，矜持就是矜持。
四月的第一場雨落下。
許久。
季風把溫暖抱了起來，讓她休息。
四月說不上多冷，可下雨天氣溫還是很低的，出了一身汗很容易著涼。
疲憊的呼吸表露了溫暖此時的狀態。
“七？嗬……”
和季風料想的一樣，菜且愛玩。
溫小暖已經開始裝死了，季風還能怎麽辦？
隻能替她蓋好被子。
季風轉頭朝著浴室走去，他也流了很多汗，這時候最好還是洗個澡比較好。
在季風走到浴室的時候，躺在床上裝死的溫小暖猛然睜開眼睛。
沒錯，她就是在裝死。
根本沒睡，隻是人有點暈。
季風的嘲笑她儘數聽到了，有些不服，卻沒什麽反駁的底氣，因為她確實求饒了，也確實沒力氣了。
不過現在歇了一會兒，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躡手躡腳的起身喝杯水，溫小暖墊著腳尖，開始朝浴室摸去。
季風正在洗頭發……
泡沫堆滿了頭頂，有一部分順著頭發滑了下來，所以他閉上了眼睛。
浴室房門傳來了被推開的聲音，季風眉宇一凝，身體瞬間收緊，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
可這嚴肅隻持續不到1秒，就如出了冬的雪一樣瞬間化開。
這種時候悄咪咪跑到浴室來的……
除了溫小暖，還能有誰呢？
自閉少女有些晾汗，她的身體很涼，從背後緊緊抱住季風時，季風都有些忍不住的心疼。
“寶寶，你怎麽不去休息？這樣很容易著涼的……”
“你不知道女生一個人很難捂熱被窩麽？伱就這樣跑掉了……”溫暖隨便找了個理由。
“額？”季風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了那次給溫暖捂熱腳，凍了肚子，直接導致自己竄稀的情況。
所以，女生真的捂不熱被窩嗎？
少女的鼻尖在他後背剮蹭，嘴裏的語氣卻是忿忿不平：
“某人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洗澡卻要躲著我，哼！”
季風：（＝。＝）？？？
“剛剛明明是你自己說，求求你別動唔唔唔……”
話說一半就被捂住了嘴巴，溫總也是要麵子的好不好？
這種事情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怎麽可以這樣隨意的說出來？
此時季風的頭發已經衝洗乾淨，他掙脫溫暖的手指，轉過身抱住少女，讓她貼在自己身上。
“你想一起洗澡？”
“……”
少女繼續裝死，是想，但是不承認。
“想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總不能來‘有心者不用教，無心者教不會’那套吧？”
“你煩死了！”
被季風連續調侃的溫暖終於繃不住，一拳打在他胸口。
講道理，溫暖勁挺大的，40個俯臥撐的水平。
一拳下去，生疼。
就這她還不滿意，很快又補了一拳。
不過季風的挨揍水平本就是頂尖的，而且溫暖每次打拳都會走光，頗有種歹徒興奮拳的意思，季風被她這兩拳打笑了。
逮住她的雙手，繞到了後背：
“這還沒結婚呢，你就想家暴我？”
溫暖在季風麵前的話算多的，可還是有些嘴笨，說是說不過的，雙手還被季風逮住。
所以隻能老招式，一頭撞向季風胸口，嚷嚷著：“我撞死你！”
咚！
火箭頭槌是真有點疼的，季風用左手攥住溫暖的兩隻手腕，然後把她推到牆壁上按著，另一隻手……
“我煩死了，你還要跟我一起洗澡？”
“啊……”少女惱羞成怒(#`o′)。
她扭來扭去的樣子像條泥鰍，但身體是軟的，也是滑的。
季風伸手去放水，隨後又把右手墊在了溫暖後背，浴室的瓷磚很涼，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孩不舒服，哪怕隻有一點點。
似乎是感覺到了季風的溫柔，女孩的氣息又變得柔軟起來。
季風也沒再逮住她的手。
放開時，溫暖已經主動抱起了季風的腰，緩緩噴著熱氣：
“季風……”
“嗯？”
“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是正兒八經的好女孩，都怪你。”
“現在難道不是？”
“現在我感覺自己都快成女流氓了，這事你得負責。”少女悶哼著說。
“那我娶你。”季風回答的很快。
溫暖愣了愣神，隨後便看到了季風平靜且認真的眸子，她也揚起嘴角：
“好。”
在這個小而溫馨的浴室裏，隨著熱氣的升騰，水很快放好。
季風率先踩了進去，然後溫暖才靠在他的身上。
拉上浴簾，浴池內水汽彌漫，濕潤的氣息撲鼻而來，兩人躺在一起，配合著水流，像是流淌著靜謐而美好的畫卷。
泡沫和水滴在水麵跳躍著，季風長臂環抱著溫暖，雙手輕輕地揉搓著她的肩膀。
順便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溫暖微微閉著眼睛，感受著季風的溫度和力度，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她把臉抵在了男生的胸膛上，聽著季風的歌聲，感受著他的心跳，仿佛沉浸在一個美好的夢境裏。
很自然，也很和諧。
溫暖很舒適，她喜歡這個樣子的生活。
直到她感覺自己被抵住……
溫暖：()？？？
自閉少女轉過頭，對著季風露出個一切儘在不言中的表情。
季風迎著溫小暖懷疑的目光，開始了自己的狡辯，雖然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季風知道溫小暖想要說什麽：
“我為什麽那麽澀，你心裏沒數嗎？你長這麽漂亮，我能控製的住？”o(￣ヘ￣o＃)
“我明明什麽都沒說，你不用解釋那麽多的，你乾嘛？”
溫暖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了。
季風眨了眨眼，想著溫暖剛才說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句：
“乾。”
溫暖：()？？？
自閉少女下意識的伸手抓住浴池邊，她的第一反應是起身逃跑。
可還沒起身就被季風拽了回來。
溫暖：“別亂動……”
季風：……
不亂動是不可能的，隻是季風也懂得憐香惜玉，所以他很溫柔。
沉溺其中的溫暖漸漸酸軟。
浴室的玻璃也堆滿了霧氣，直到泡沫在浴池中爆裂。
少女哼哼唧唧的看著季風，柔弱中帶著些許疲憊。
不過她沒有再佯裝生氣的樣子，隻剩下喜歡，所以在這種時候根本裝不下去。
季風拿來洗發水幫她洗頭發。
少女很累，完全不想說話，正好在恢複體力的同時，默默享受季風的服務。
衝掉泡沫之後，如同瀑布一般的黑發貼在身上，為她添加了幾分成熟的美感。
在季風欣賞著這番美景時，少女伸出青蔥般的手指，細細摩挲著季風下巴：
“季風，我想幫你刮胡子。”
“現在嗎？”
“嗯，就現在。”溫暖肯定的點點頭，季風見她這樣態度堅決，也隻能由著她。
“好。”
在拿來刮胡泡和刮胡刀後，溫暖仔細為季風塗上了泡沫，隨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始為他刮起了胡子。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溫暖有些擔心自己會把季風的臉頰劃破，所以動作很輕微。
好在她本就是細心的女孩子，雖說不熟練，卻也算是順利。
刮完胡子後，她再次輕輕摩挲著季風的下巴，突然笑了起來。
“這下就很光滑了，起碼不會紮人……”
“嗯？”
季風總感覺她這話裏有些別樣的意思，但自閉少女隻是狡黠一笑，張口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上去吧。”
“嗯。”
擦乾水跡，季風把溫暖抱了起來。
她不是累到不能走路，隻是她喜歡這樣被季風抱著。
溫暖無法預知某個瞬間的價值，直到這個瞬間突然變成了他們獨有的回憶。
就像那句：
“呐，第一名。”
又或者是那幾次值得她銘記的畫麵……
天台的風，飛馳的鬼火，點燃的打火機，總是做錯的數學題，還有月光下的告白，江邊的親吻，和那個特意彌補的生日。
那些畫麵總是值得她去銘記，所以她想讓這樣的畫麵多一些。
這小小的私心，會讓幸福成倍增長。
“坐好，我給你吹頭發。”
“昂。”
因為今天回來的很早，所以哪怕是做了那麽多事情，現在也隻不過11點的樣子。
“不休息嗎？”
“不休息！”
溫暖把眼睛睜的老大，眉宇間有些疲態，但還是一副我不想睡覺的樣子。
“那要乾嘛？”
“我們要不要一起看會電影。”自閉少女眼裏流露出期盼。
看到她的樣子，季風心裏卻有些莫名的難受。
這本來就是正常情侶之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要求，他卻好像一次都沒有做到過。
過去可以不做這些，現在也可以，未來也可以，畢竟情感生活的填充，可以用忙碌的工作來替代。
但人生也不僅僅隻是工作，這樣忙碌，真的就對嗎？
“……”
季風沉默了片刻，隨後找了根皮筋把溫暖的頭發紮起來。
溫暖可以很遲鈍，但也可以很敏感，尤其是在麵對季風的時候。
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男朋友的情緒變化，從剛開始的愛意滿滿，突然變得有些不開心。
“是因為自己要求季風和她一起看電影，惹他不高興了麽？
他剛回來，可能隻是想好好休息吧，或許是我太任性了一些……”
溫暖默默給季風的情緒打好補丁。
然後就扯起被子，準備放棄剛才的要求和季風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