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從來都是不一樣的，他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隻有溫暖能讓他熱絡起來，隻是他骨子裏的冷漠隱藏太深，很少被人看到。”

“好吧，是這麽個道理，你好像很信任季風？”

小富婆眯著眼，答非所問：

“我隻是希望他們的結局，可以對得起他們最初的相遇，果真如此，我也會祝福他們的。”

“嗯，人是該真誠點，但我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我覺得你這樣的女孩子不該如此……”

沐晚秋輕輕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用二指比劃了一個很帥的手勢：

“世界上有多少花吐豔而無人知曉，把芳香白白的散發給荒涼的空氣，比起它們，我又算什麽呢？”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恰好這時張超走進來送季風讓他準備的材料，也聽到兩人一些聊天的內容。

過去談對象的經曆，他已經能夠當成自己的笑話說出口：

“嗨，談對象這種事情，兩個人真誠才是必殺，一個人真誠是殺必，我太有經驗了。”

薑朝陽：(￣ー￣！)

超子的大炮嘴，這輩子是改不掉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說辭，已經紮了薑朝陽這個投資人一刀。

朝陽哥捂著胸口不吱聲時，季風和溫暖也隨之到來。

“朝陽哥，沐晚秋，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薑朝陽揉了揉胸口，往事不必再提，眼下還是和季風這邊對接好資金再說吧。

把總裁辦公室裏的人清場，隻剩下溫暖、季風，和薑朝陽、沐晚秋兩個投資人。

沒了人之後，季風也沒著急，等著薑朝陽先開口。

朝陽哥喝了口葉雨薇遞過來的茶水，勉強讓自己微微沉痛的心緩緩，隨後便平地驚雷：

“錢到了。”

季風不動聲色，溫暖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其實兩人心裏都很激動，隻是季風更能沉得住氣一些。

也不怪自閉少女沒繃住，她可沒有季風這樣多的閱曆。

而且這筆注資，真的太重要了……

呂全被帶走，軟件版本停擺，發單引流隻能手動，數個跑量的微信賬號被封禁，這幾天公司淘客的流水，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哪怕是季風這種經曆過風雨的男人，現在隻要看一眼賬目。

估計也是會來一句：我裂開了！(￣—￣；)

現在薑朝陽說錢已經到賬，哪怕是季風沉得住氣，此時也不禁深呼吸了幾下。

呼！~

“多謝，這波真是差點被一波錘死。”

薑朝陽笑了笑，隨後指了指溫暖：

“你別高興的太早，弟妹可是跟我說了，給一個s級的天使輪，你別不認賬啊？”

季風一愣，從他出來之後，兩人就沒怎麽單獨聊過工作。

這件事情溫暖並沒有跟他說過。

不過從溫暖眼中得到肯定後，季風這邊也立刻給了正麵回應：

“朝陽哥放心，溫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是公司總裁，她說的話自然由我們指尖背書。”

季風輕輕牽住了溫暖的手指，並且給了自閉少女絕對支持和肯定。

薑朝陽盯著季風看了一會兒，隨即又想起了剛才沐晚秋所說的話。

季風和普通的男生不一樣。

他歎了口氣，難道自己真的是中登？

“你這家夥，算了，錢的事情怎麽說。”

提到錢，季風這邊沒有著急：

“朝陽哥的秘書呢？”

“支走出去辦事了。”

“那就好。”

“需不需要公布一下合作，你們公司現在的狀態可不怎麽好，人心可是經不起動搖的，正經公司可不興共苦那套。”

薑朝陽其實說的沒錯，人心是經不起動搖的。

很多人可以經曆同甘，但無法經受共苦。

說什麽患難見人心，在職場上確實有很多陪著公司走到最後的人，但作為公司老板，你不能指望人心，因為人心險惡。

公司最好的發展模式，其實是一路平穩，不要去經曆任何苦難，安安全全的發展壯大，平平穩穩的落地。

這樣才是皆大歡喜的發展模式。

可實際又有幾家公司能做到呢？

真的沒有什麽頂級企業，是真正一路順利的，公司總會經曆一些波瀾，洗刷掉一些人。

這次是危機，也是大清洗的機會。

溫暖雖然也會做出裁員的舉動，可她還是太懷柔了。

自閉少女從來都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人。

她的做事方式，不像季風那麽酷烈。

隻是平時溫暖總是冷著臉，又是裁員執行者，而季風一直掛著個笑臉，才顯得季風是個好好先生。

深入接觸之後就會明白，季風比溫暖狠厲的多。

“不需要，這次公司出事確實暴露了很多問題，患難見人心這套俗了點，但作為清洗的手段，還算好用。

而且我覺得，我鳥廠的攻擊並不會就此結束，所以公司的資金問題，我準備做成一個鉤子。”

這些都算是機密，但沐晚秋和薑朝陽作為這次的主要注資人，他們有權力知道。

隻是薑朝陽沒有立刻答應，他托著腮思考了片刻：

“你把公司做成鉤子，那誰是魚呢？我鳥廠？”

季風微微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

“把公司做成鉤子之後，我是魚。”

溫暖：()

沐晚秋：()！

薑朝陽：()？？

一直平平淡淡的薑朝陽，聽到季風這種倒反天罡，自貶為魚的說法，終於來了興致：

“你是魚？有趣，有趣……

說說你的想法吧，畢竟在我看來，眼下這個時候和我鳥廠博弈，風險還是很大的。”

沐晚秋和溫暖也在看著季風。

雖然她們這種時候肯定會舉手表示同意，但女人的好奇心，自然是不用多說的，拉滿！

沒人能猜到此時季風的想法，溫暖也不行。

季風沒有著急，摩挲著溫暖柔軟的手指，把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薑朝陽也沒催促，畢竟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片刻後，季風徐徐開口：

“朝陽哥應該知道，這次的事情，這場看似激烈的博弈，隻是一場大廠和小廠之間的獵殺遊戲。”

“嗯。”

“大廠是獵手，而我們隻是獵物，弱小的獵物沒有資格反抗拿著獵槍的獵手。

所以他們是釣魚佬，我們才是魚，是魚，就會吃餌，吃餌，就要有被釣的覺悟。”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經默默坐直了身體。

季風說的很直白，也很殘酷，小廠在大廠的手中確實就是這樣。

至於扳倒？

別開玩笑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目前不可能。

至於未來，誰知道呢……

薑朝陽饒有興致的點點頭：

“你繼續說。”

“我老爸曾經跟我說過，釣魚其實就是一場博弈，釣魚佬和魚的博弈。

釣魚佬付出了餌料，即使沒釣到也隻是損失了自己的餌料，雖然餌料也是真金白銀買的，但對大廠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但魚就不同了，它一旦沒忍住，咬了鉤，那付出的就是生命。”

“你老爸說的挺對，然後呢？”

“既然釣魚佬和魚是一場博弈，那博弈就有輸有贏，怎麽才算贏，就成了這場博弈的關鍵點。”

薑朝陽和沐晚秋互相看了看。

而溫暖始終盯著季風，目光不曾移開，他們都在等季風的答案。

“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怎麽才算輸贏？”

“釣魚佬是會打窩的，而聰明的魚，也會靜靜的看著釣魚佬打窩，不上鉤。

魚的輸是死，而釣魚佬的輸是空軍，雖然空軍對釣魚佬來說不痛不癢，但他也花費了時間，金錢，精力。

最後變成了打窩仙人，料子喂了魚。”

指尖一輸基本上就離死不遠了，但我鳥廠這邊卻無所謂，不痛不癢。

這就是一場不平等的對弈，薑朝陽不明白季風為什麽要進行一場這樣的博弈：

“這樣的博弈，贏了又怎麽樣呢？”

“現在就反抗的話，他們不會給我們時間的，但如果我們裝作一副即將上鉤的樣子，打窩仙人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這是一場釣魚佬和魚之間的對視，這種對視會換來時間。

指尖未來最需要的東西，永遠都是時間。”

季風的解釋很生動，但是能聽懂多少，還是看悟性。

三人默默消化著季風的話。

薑朝陽沒說話，沐晚秋略顯尷尬的看向溫暖：

“溫暖，你聽懂了嗎？”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幾人坐的很近，又是在對麵，大家夥肯定都聽見了。

溫暖抿了抿嘴，隨後點點頭：

“聽懂了。”

“來來來，快與我細說。”沐晚秋在這方麵真的不行，她不是做生意的料。

溫暖看了一眼季風，季風立刻抬手示意：

“可以說說的，聊聊你自己的想法。”

得到季風的回應，溫暖便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理解：

“季風的意思，是把朝陽哥的資金隱藏起來，在隱秘的情況下快速發育，讓兩個卡牌項目儘快上馬。

我們這段時間需要儘量放低姿態，和我鳥廠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從而贏得時間。

等拖到兩個卡牌項目上馬，資金鏈重新串聯，我們與我鳥廠的這場博弈，就算贏。”

溫暖的解讀向來直白，屬於大家都能聽懂的那種。

總裁不是白做的，如果總是說那些雲裏霧裏的話，下麵的人執行錯誤，公司要出大事。

沐晚秋不算頂級聰明，但也不笨，聽懂之後立刻看向薑朝陽。

最終，薑朝陽作為當下的主要注資人，也對季風的想法表示了肯定：

“季風，你真的很有想法，你和一般做生意的人不太一樣，這件事情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我會全力支持。”

“那就多謝朝陽哥了。”

“接下來怎麽做？”

“打窩仙人一直都沒出現，我想用指尖這個魚鉤，把他勾出來。”

……

結束了和薑朝陽這邊的對話，眾人便回到了自己的節奏上。

溫暖這邊繼續主持公司，季風也沒開會的意思，公司的運營狀況，就這樣雲裏霧裏的進行著。

公司成員大多莫名其妙，不過公司好好地，他們也樂於認真的工作。

隻是溫總此時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

“溫總，你怎麽了？”一旁的趙蘭的問道。

“沒事，工作吧。”

葉雨薇被季風借走了，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女孩子去做更好一些。

紀寧從指尖公司裏出來後，表情有些氣餒。

她甚至不知道，今天季風就是故意晾著她的。

今天她終於見到了季風，但始終都沒有找到和季風接觸的機會，就隻能一直在處理工作。

看著那個未知號碼傳過來的新消息，還有附帶的轉賬信息，紀寧的心不免焦慮起來。

她這種法務實習生，一個月工資隻有1720塊錢。

魔都，這裏是魔都啊，這裏的最低工資是1620……

1720夠乾嘛的？她真的頂不住了。

滴滴！~

手機突然亮起，紀寧隨手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季風發來的消息。

【紀寧學姐，你今天晚上有空麽？呂全這邊的一些法務問題，想和你聊聊。】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紀寧不知怎麽，就感覺到莫名欣喜。

隨後她立刻給季風回複了短信：

【好，季風學弟你現在哪？我也剛下班，還在路上。】

回複完季風，紀寧看了一眼時間，表情頓時有些尷尬，但隨後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男友微信：

【華洲，我今天晚上有一個法務材料要補充，可能回去晚點，你不行就點個外賣，或者等我回來一起吃。】

在給男朋友發完消息之後，紀寧才轉移到季風這邊，繼續等待季風的短信，還不忘給自己打氣：

“紀寧，加油！”

屏幕另一邊的季風對葉雨薇攤攤手：

“看，我就說很容易約吧。”

葉雨薇此時手裏拿著個單反，看上去就是要拍照的，從季風手機上看到回應後，她還是微微搖頭：

“這隻是正常的回應吧？不能說明什麽。”

季風輕輕擺手，看向了視線遠端的紀寧：

“所有感情裏的背叛，都是從閒聊開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