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沒想到啊,大理寺膽子這麼大,敢到東宮來搜查。</P>
就算是說有刑部、都察院都參與,是大案,那也得朱雄英同意吧?</P>
“臣隻是儘職!”薛嵓一副不怕的樣子。</P>
聽到這話,朱雄英算是明白了朱元璋說的話了。</P>
嚴苛治官,文官必然要為難施政之人。</P>
真是好大的膽子啊。</P>
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大明中後期,任由文官發展下去,連皇室都能經常莫名其妙的死了。</P>
真動了他們集體的利益,他們真是敢報複啊。</P>
這還得了?</P>
現在就這樣了,以後讓文官真崛起了,他們不是動輒就敢搞皇室?</P>
細想一下,漢朝唐朝的外戚乾政,魏晉和後麵的世家把持朝政,明朝的文官集團,都不是什麼好事兒。</P>
現在,自己才給他們文官一些壓力,他們就迫不及待開始反抗了?</P>
想到這裡,朱雄英緩緩上前一步,盯著那薛嵓說:</P>
“那你說你想如何?”</P>
薛嵓壯著膽子,說實話,來東宮搜查,他確實怕,所以沒有朱雄英放話,他真不敢,於是就開口說:</P>
“殿下,臣請求殿下,允許臣,進入皇孫朱允熥寢殿搜查……”</P>
朱雄英冷笑一聲,隨即手一揮,淡淡開口:</P>
“那,今日孤就告訴你,孤這弟弟妹妹的寢殿……風能進,光能進,孤能進,爾等,不能進!”</P>
薛嵓一副為難的樣子,說:“殿下,可是案子……”</P>
“你來這裡說了半天,卻沒有說,老三他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你還知道,他是皇孫?他既然牽扯大案,那也該和孤,和陛下彙報下吧?”</P>
薛嵓說:“回太孫話,皇三孫在宮外做生意,賣的是什麼花露水……但是他賣的花露水,有幾個女子用了,人……人死了……”</P>
朱雄英一愣,花露水用了還能死人?那玩意兒噴灑在身上,又不是喝的,怎麼死人?硫酸啊?這麼厲害?</P>
朱雄英說:“老三賣的花露水死人了,你們來東宮他寢殿搜什麼!”</P>
“回殿下……我們懷疑,那花露水的配方不對,可能有毒藥一類的東西,若是有的話……所以要來搜查……”</P>
朱雄英冷笑:“配方是孤給的,你要不要把孤抓回去審問?”</P>
薛嵓連忙說:“臣不敢……隻是……案子涉及人命,鬨的很大……無論是宮內還是民間,無數人都買了花露水,若是不查清楚……”</P>
朱雄英深呼吸一口氣,事情確實棘手。</P>
“老三現在,在哪兒?”</P>
“回殿下,被……被請到了大理寺……”</P>
朱雄英眉頭一皺,這就是反擊麼?</P>
自己要嚴苛治官,他們就抓住了朱允熥賣花露水出了人命,把朱允熥給抓了……</P>
自己要是讓他們放人,動用太孫的威嚴。</P>
那自己早上說的嚴法治國,嚴苛治官,不是成了笑話?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臉?</P>
他算是明白了老朱說的,這就是阻力啊。</P>
你定下規矩,是針對文官們。</P>
那文官們就讓你或者你在意的人犯事兒。</P>
然後你自己來處理,是不是左右為難?</P>
你處罰朱允熥,他是自己弟弟,心裡難受不?自食惡果不?</P>
不處罰,你自己定的規矩,自己不執行,誰還信服你?誰還管這個規矩?</P>
朱雄英心裡冷笑,還是那句話,讀過書的文官,未必願意用自己的才學能力,為國效力,為民謀福。</P>
但,他們一定會用在花花腸子上,為他們自己,謀取利益!</P>
好好好,如此逼迫孤?</P>
那孤,就來破局!</P>
朱雄英之前就對朱元璋說了,定下規矩,就的執行。</P>
約束身邊的人不違法亂紀,若是約束不了,那懲罰就懲罰。</P>
大義滅親,也不是不可以!</P>
何況……</P>
朱允熥這事兒,這麼巧合?</P>
早上朱雄英才定下規矩。</P>
下午這事兒就出現在他自己頭上?</P>
況且,花露水噴死人?</P>
要不是這東西是朱雄英弄出來的,他還真信了。</P>
就燒酒、薄荷、金銀花這些,你就是喝了他也不死人啊。</P>
說朱允熥在裡麵添加了要命的東西?</P>
扯淡,他敢?圖什麼?</P>
所以,這就是針對朱雄英的嚴苛治官,嚴法治國政策。</P>
要給朱雄英,一個下馬威。</P>
要讓朱雄英,自己破壞自己的規矩,從而讓百官都視此政策如糞土。</P>
短暫的沉默後,朱雄英說:</P>
“薛嵓是吧,這案子,孤現在負責。至於這東宮老三的寢殿,你是絕不可能去搜查的。走,去大理寺!”</P>
薛嵓不敢說什麼,隻能躬身。</P>
朱雄英說著,就邁步出去。</P>
身後,宜倫郡主擔憂:</P>
“大哥,允熥他肯定是冤枉的……”</P>
朱雄英頓下,說:“一群蠢貨的小心思而已,哼,他們太心急了,伎倆太低了。放心吧,允熥沒事的。</P>
這群蠢貨,是以為爺爺老了,提不動刀了?還是以為孤還年輕,不知道怎麼提刀?”</P>
朱雄英帶著殺氣,說著離開。</P>
薛嵓咽了口唾沫,他突然為參與這件事,感到後悔了。</P>
太孫何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