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茉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得睡著了，始終趴在帝冽懷中，揪著帝冽的衣領。</p>

帝冽也沒動，任由她縮在自己臂彎間，偶爾撩一下汗濕的長發。</p>

過了很久，艾茉葉被自己肚子的打雷聲驚醒。</p>

她緩慢睜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帝冽肩上和胸口衣襟凝固的透明痕跡。</p>

她扣了扣，嗓音依然嘶啞，問，“這是什麼？”</p>

帝冽皺眉，“你的鼻涕。”</p>

“……這樣啊，哈哈。”艾茉葉抓起他的外套，在他肩上擦了擦，沒擦掉。</p>

一看時間，已經淩晨四點多了，她大概睡了四五個小時，難怪脖子有點僵硬。</p>

但更僵硬的應該是帝冽，她至少能舒舒服服趴著，帝冽卻跟玉雕一樣動也不動，唯恐驚擾到她。</p>

哭完以後，身心都舒暢了，尤其身體一點都不累，不像之前，既沉重又疲憊。</p>

她揉了揉肩膀，努力找話題來麵對眼前的冰雕。</p>

“我還沒問，您怎麼來監獄了？”</p>

帝冽淡淡說，“慰問傷員。”</p>

誰知會遇到吉雅，聽說了艾茉葉孕吐的事。</p>

無論如何，他有責任。</p>

養父說過，人生來成為責任，相應要承擔義務。周而複始，人類才生生不息。</p>

艾茉葉問完了，陷入長久的尷尬。</p>

帝冽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尷尬”，抓起自己的外套說，“去洗澡。”</p>

艾茉葉點點頭，縮著肩膀去浴室，跟做賊一樣不敢跟帝冽對視。</p>

帝冽關上房門，從空間戒指裡取出新的衣裝換上。</p>

等艾茉葉洗完澡出來，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元帥大人居然在廚房。</p>

廚房比較狹窄，元帥高大的身軀在裡麵忙碌，似乎顯得有點憋屈。</p>

艾茉葉扒拉著門框，發現元帥的架勢非常熟練，切菜倒油顛勺，不比大廚差。</p>

哪怕是沒見過的綠豆芽，他都在沉思三秒後，選擇煮湯，完全沒問艾茉葉該怎麼處理。</p>

幾道菜擺到麵前後，艾茉葉咽了一下口水。</p>

她數天沒能正常進食，要不是靠營養液吊著，大概都餓脫相了。</p>

但昨晚吐過以後，胃口大開，不枉她折騰一夜。</p>

原本她沒對帝冽的廚藝報以太大期待，沒想到元帥廚藝很不錯。</p>

簡單的青椒土豆絲，酸菜豆芽滑肉湯，還有番茄炒雞蛋和涼拌皮蛋。</p>

“看不出您還會做飯？”艾茉葉邊吃邊問。</p>

“不難。”帝冽不以為意。</p>

他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哪怕成為元帥，在日常生活中也親力親為，不需要人伺候。</p>

他從來無法信任任何人，也無法去放心依靠。</p>

至於這些新奇的菜品，偶爾艾瑪夫人會強行拉他一起，看艾茉葉的直播，一眼就能複製。</p>

艾茉葉吃得很香，但帝冽一口沒動，隻懶散地看著她，說，“你現在，特彆像一隻小動物。”</p>

艾茉葉腮幫塞得鼓鼓的，說，“鵪鶉？”</p>

“不，”帝冽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倉鼠。”</p>

艾茉葉艱難地吞下土豆絲，怒目而視，“說好今晚不嘲笑我的？”</p>

帝冽示意她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