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夫人頭疼地說，“你是跟你養父學的嗎，隻談道理不通人情。”</p>

——老頭子誒，你好像矯枉過正了，雖說讓孩子從未開蒙的野獸狀態，終於變得一本正經衣冠禽獸，但怎麼讓人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呢？</p>

帝冽話鋒一轉，又說，“至於小孩，那的確也是我的責任，我會替她們母子安排好一切。”</p>

前路，退路，無論將來母子倆怎麼選擇，都有足夠的底氣。</p>

帝望向城堡對麵的建築，那是一座象征權力的高塔，也曾是先皇教導他的地方。</p>

他在按照先皇的教導走向每一步，卻也從來沒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選擇。</p>

他希望，艾茉葉能依照本心，走向不會錯誤的一條道路。</p>

夜晚，艾茉葉一邊打點滴，一邊上網課。</p>

下課後，林佳慧打來電話。</p>

“你明天來嗎？”</p>

“來，後天就考試了，我可不想掛科。”</p>

林佳慧興奮地說，“那我在圖書館幫你預留一個位置吧，二三四年級也有小考，軍事學院那邊更忙，甚至跑到我們這來搶位置。”</p>

每天不早早占座，圖書館會比菜市場更擁擠。</p>

艾茉葉說，“解剖課我還是挺有信心的，更何況是實操。要是實在沒位置，我就在宿舍複習。”</p>

“宿舍沒那氛圍，不過你那安靜。”</p>

林佳慧絮絮叨叨地說著，艾茉葉正好上課累了，一邊聽，一邊閉目養神。</p>

帝冽突然推門進來，高大的身軀遮擋來自長廊的光，投下一片陰影。</p>

“艾小同學，點滴打完了嗎？”</p>

艾茉葉猛然睜眼，甚至來不及跟林佳慧說一聲，立馬掛斷電話。</p>

赫院自習室裡，林佳慧疑惑地看著手機。</p>

葉葉那怎麼會有男聲？而且這聲音貌似有點耳熟啊，之前閱兵儀式好像聽到過？</p>

誰來著？</p>

“帝叔叔，你進來怎麼也不敲個門？”艾茉葉把手機藏在枕頭下，心有餘悸，“萬一被我同學聽出來，我怎麼跟她解釋？”</p>

帝冽來到床邊，先摸摸她額頭，確定沒發燒，隨後才挑眉說，“我見不得光？”</p>

艾茉葉鄙視地說，“天知道你的愛慕者有多少，要是我暴露了，怕是會被一群餓狼撕扯成碎片。”</p>

“所以，你該多學幾個法陣，自保。”</p>

眼看點滴打完了，帝冽收起裝置，又放低枕頭，讓艾茉葉躺下去。</p>

“明早我送你去學校，安心睡。”</p>

艾茉葉調整姿勢，舒舒服服地躺著。</p>

帝冽關了明亮的水晶燈，隻開著一座黯淡的床頭燈。</p>

燈光下，元帥冷峻的側顏似乎柔和了些，那雙總是深邃腹黑的眼睛，也好似化開了些許冰霜，映出艾茉葉亂糟糟的虛弱容顏。</p>

“帝叔叔，我突然發現，你還挺會照顧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