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電話是宮北澤打來的,她心裡忍不住腹誹。
看來這家夥算準了自己一定會心軟,會來醫院給某人換班,所以算準了時間給封墨言打電話,把人勸走。
耳根還未褪去的熱潮又卷土重來,她越發尷尬窘迫,隻好在心裡告訴自己——都是為了女兒,才不是為了這混蛋!
電話結束,封墨言看向她,臉色又強打起精神。
公司有點事需要處理,我過去一趟。你陪著希希,她有點低燒,你要多留心,有問題就找醫生,給我打電話。
女兒睡著,需要安靜,他難得沒有冷嘲熱諷,語調平和輕緩。
楊千語同樣看在女兒的份上,還算和顏悅色,點點頭:嗯,我剛摸出她是有點低燒,會多留心的。
本來還準備加一句你去忙吧,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封墨言看了看她,眸光幽深晦暗,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沉默。
轉身,走到一邊拎起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他受傷的右肩膀,本就還未完全痊愈,剛才又趴在床邊睡覺,還握著女兒的手,想必筋脈肌肉都僵硬麻木了。
所以,穿西裝外套時,動作明顯滯澀笨拙,胳膊反轉到背後撈了幾次,都沒能把衣服拽過來。
男人蹙著眉,有點挫敗,轉回頭看向呆滯的女人,眉宇微挑:愣著乾什麼不能幫我一把
楊千語回過神來,臉頰頓時升溫,下意識朝他走過來,心不在焉地,一腳還撞到了床柱子。
嘶……她疼得齜牙,忙不迭地回頭看看床上的小姑娘有沒有被吵醒。
還好……
沒醒。
她走到男人身後,眼神都不敢抬起。
可封墨言卻一直盯著她,嘴角輕扯,情不自禁地吐了句:這麼多年了,還是冒冒失失的。
……楊千語麵紅耳赤,懶得理他,幸好是站在他背後,也不用麵對。
雙手拎起他的西服領子,幫他把手臂套進袖筒。
這幅畫麵,其實挺陌生的。
結婚三年,他們雖每晚睡在一起,親密的事從不缺席,除了特殊日子。
但像這種幫他穿衣捯飭的事兒,卻從未有過。
他們那時候的感情,本就很畸形彆扭。
所以此時,楊千語覺得特彆不自在,一等衣服上身,她扭頭就走。
可男人反應很快,轉身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楊千語被拽回來。
啊——心跳驟然收緊,她發出一聲低呼,察覺到兩人太近,馬上觸電般拉開距離。
可男人抓著不放,她頂多退出一步遠。
乾什麼,放手!怕吵醒孩子,她壓低聲命令。
封墨言握著她的皓腕,又把她扯近了一步,眸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楊千語渾身緊繃,說不出話來。
兩人近在咫尺,他身上濃厚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隱約還含著沐浴露的味道。
看來,他昨晚通宵後早上回去洗了澡換了衣服才來醫院的。
幾年了,他連洗漱用品的牌子都未曾更換。
看起來是個長情的人,可偏偏對待女人和婚姻,又如此不負責任!
為什麼過來
封墨言盯著她,靜靜地打量著她精致柔美的五官,低沉啟聲。
楊千語臉頰更熱,瞪他一眼:你……你千萬彆多想,以為我是為了你之類的……我們離婚都四年多了,你過得好壞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