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澤也沒想到,他如今堂堂一跨國公司的老總,竟也做起了偷偷摸摸的勾當。
每天租不同的車,從一大早就在客戶公司蹲守著,人家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
原以為,老天爺會被他的心誠感動,讓他找到前女友的下落,純友善地提醒下她——你丈夫性向可能有問題,你遭遇婚騙了。
可事與願違,他跟了整整一星期,那個弗蘭克都沒有再跟貝蒂夫婦見過麵。
更奇怪的是,每天跟蹤的路徑越來越像在繞彎子。
宮總……你說,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連林助理都看出端倪,小心翼翼地跟老板求證,這條路我們昨天、前天都來過,今天怎麼又來而且他又是進去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掉頭回公司……看起來,像是在故意遛我們。
宮北澤沒說話,隻是緊鎖眉頭,看著外麵重新回到車上的男人,若有所思。
林助理心裡忐忑極了。
這幾天,他巴不得跟出點新鮮東西來,這樣他也好交差啊。
可一個星期過去了,什麼發現都沒有。
他戰戰兢兢,結巴地道:也許……是我那天看錯了,或者,是我想多了……人家就是關係好的哥們,攬一下腰,拍一下手也挺正常的。他們若真是那什麼關係,不可能一周都不見麵吧
宮北澤心裡何嘗不知
可他不願意相信。
他就希望那家夥真有問題,真被他發現,那樣他就又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找貝蒂了。
沒事,我相信你的判斷,一定是他太狡猾,知道我們跟蹤,所以偽裝掩飾得更好了。宮北澤收回視線,吩咐司機繼續跟上前麵的車,淡淡回複助理。
林助理哭喪著臉,心說: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啊!
這他麼的,萬一跟到最後還是屁都沒發現一個,還害得老板在這邊逗留這麼多時日,浪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那他到時候得多重的罪孽啊!
他怕承受不起老板的憤怒啊!
宮總,國內一直在催您回去了,公司好多事呐,這群龍無首的,萬一他們又搞出什麼幺蛾子來……林助理絞儘腦汁找理由,想讓老板放棄這荒唐的行為,早日啟程回國。
可宮北澤充耳不聞。
人都有逆反心理。
助理越是勸,他越是不信邪,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隻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生根發芽,想要連根拔除,那不可能。
又一路跟回公司,弗蘭克下了車,回到公司繼續上班。
宮北澤坐在車裡,臉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進了電梯的弗蘭克,給安東尼打了通電話。
那家夥是不是瘋了天天跟著我,貝蒂有沒有想到辦法她就不能跟那家夥好好談談,讓他滾蛋弗蘭克不喜歡自己每天的一舉一動被人監視著,說話不免有些怒意。
安東尼回複:貝蒂讓你跟那家夥解約,這樣,也許他就回國了。
解約,你確定
嗯,違約金多少我給你。
嘁,老子要你給錢!我能養你的好吧!弗蘭克霸氣地懟了句,掛斷電話回到公司,沒怎麼猶豫,便讓助理通過郵件聯係客戶。
他知道宮北澤還沒回國,但不能直接表現出來,所以還是按照解約的正常流程。
坐在車上處理公務的林助理,收到郵件後,很費勁兒地看了個大概,臉色不妙。
宮總……你看看這個。他轉身,把腿上的超薄筆記本遞過去,語氣嚴肅。
宮北澤皺眉,視線投向屏幕。
這個……我沒看錯吧弗蘭克說,要解約這幾年,林助理跟著自家老板一起學法語、法文,日常交際也能應付了,但看到這郵件,他還是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合作好好的,國內已經在備貨了,現在突然說解約——幾個意思
放著錢不掙,還要賠違約金,老外都錢多任性
宮北澤看完,臉色也有些凝重,是要解約,看來……八成跟貝蒂有關。
你是說,是貝蒂讓他跟我們解約的故意報複你林助理隻能想到這層關係了,否則太有違常理了。
管他什麼原因,解就解,你回他們:我們人還沒走,有什麼事當麵談。
這……是不是有點,自取其辱啊
林助理話剛說完,宮北澤冷冷一個眼神飛過去,他嚇得脖子一縮,趕緊回複郵件。
幾分鐘後,林助理彙報:對方約明天上午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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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貝蒂回到家,正在塗鴉的女兒歡天喜地地撲上來。
媽咪,我好想你!
媽咪也想你!
母女倆抱著親啊親,咯咯笑著,鬨成一團。
弗蘭克走上前,調侃道:我總覺得,你把她當寵物一樣。
貝蒂看向好友,站起身,皺著眉頭問:我不是讓安東尼跟你說,這段時間彆來莊園嗎那家夥一直跟著你,萬一暴露了這兒,我就沒有清淨日子了。
弗蘭克抗議道:我都一周沒來了!你怎麼能這樣過分
……貝蒂不知怎麼回應。
以這兩人的黏膩程度,一周沒見麵,確實有點過分。
放心吧,他今天下午沒有跟著我。弗蘭克轉身走回客廳,坐在安東尼身旁後,才慵懶地交待了句。
為什麼
你不是讓我跟他解約我們約好了,明天見麵,解除合同……我真怕他一怒之下跟我乾起來,那家夥看著不像我家安東尼這麼紳士溫柔。
貝蒂臉色有點尷尬,弱弱地辯解了句:他也很紳士溫柔的……
是嗎看來你還沒有忘掉他噢。
誰說的,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貝蒂故作冷漠地說完這話,看著那膩歪的兩人心裡添堵,不耐煩地道,你吃了飯早點回去,在他離開之前,你最好安分點,要是暴露了我的住處,我饒不了你!
抱著回了房間,貝蒂看著女兒的臉,心情煩亂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