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宮北澤剛從方婷的病床出來,叮地一聲,手機收到微信信息。
他滑開屏幕,是封墨言發來的一張照片,看著是偷偷從門縫裡拍攝的。
眉心一蹙,下一秒,他直接撥通好友電話。
怎麼回事她們在你家
她們是誰封墨言聽他語氣彆扭,故意問道。
行了,彆廢話。母女倆這麼晚還沒走,晚上住禦苑
想著他今天的不幸遭遇,封墨言也沒心思調侃了,正色道:隻有你女兒在,貝蒂讓她在我家住幾天。
什麼宮北澤的語氣瞬間不悅。
他沒想到貝蒂這麼快就丟下女兒,他這裡不接受,她竟狠心丟在彆人家裡!有這樣當媽的!
封墨言又說:小姑娘一想起媽媽就哭,千千都哄不住。好在小宇有本事,能搞定她。
宮北澤越聽越火大,貝蒂太過分了!她怎麼舍得把那麼年幼的孩子丟下,她良心被狗吃了!
封墨言知道內情,忍不住說了句:也許有難言之隱吧。
嗬,她的難言之隱就是不能舍棄巨額財富,但能丟下女兒。
封墨言刮了刮眉宇,想勸,又不知如何開口。
千千叮囑過幾次,不許讓他把實情告訴宮北澤。
其實,他也不想告訴。
宮北澤現在的處境夠慘了,若知道貝蒂那邊是這麼個狀況,還不得越發雪上加霜
聽好友不吭聲了,宮北澤以為他找不到給那女人洗白的話了,心頭更加憋屈。
放心不下女兒,他當機立斷,我現在過去看看薩拉。
隨便你,不過等你過來,很可能已經睡了。
嗯,我儘量快點。
掛了電話,宮北澤立刻讓家裡的司機過來,不顧早已疲憊到眩暈的狀態,往好友家趕去。
路上,思緒紛飛。
他想著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父親了,喊再多聲爸,都不會有人回應了——一時悲從中來,望著窗外默默地流淚。
夜深人靜,疼痛像泄閘的洪水,肆無忌憚。
車窗玻璃倒映著淚流滿麵的男人,悲痛印染了整個車廂。
紅燈前,司機停下。
大概是從後視鏡看到了自家少爺失聲痛哭的模樣,司機忍不住勸道:少爺,節哀順變。家裡家外這麼大的攤子,還需要你撐著,你可不能倒下。
宮北澤抹了淚,隻一瞬,又恢複沉默孤寂:我沒事,你開快點。
是。
情緒轉換,他想到女兒,便忍不住想問問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到底怎麼舍得丟下孩子!
他撥了貝蒂的電話。
但一直響到自動掛斷都沒人接聽。
怒從中來,他攥著手機的手收緊,毫不猶豫地再次撥打。
可還是一樣的結果。
該死的女人!
她居然連電話都不接了!她這種人怎麼配做母親!
————
封墨言接完電話便等在客廳,看到汽車燈光,起身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