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霸道的溫柔,讓女人眼淚更凶。
回國這些日子,她一邊忍受著對女兒的思念,一邊跟兩大家族對抗。
曾經她那麼信任的好友,以為無論何時都不會背叛她的好友,如今卻成了她的噩夢。
這些日子她用儘辦法,安東尼就是不肯離婚。
實在不想再拖下去,她不得已隻好以身犯險——她提前在家裡安裝好隱形攝像頭,故意跟安東尼起爭執,激怒他。
果然,安東尼再次對她下手,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凶猛。
她明明可以躲避的,但選擇了寧死不屈,對峙的下場就是被打到起不來身,被家裡的傭人發現才送到醫院。
可縱然這樣,母親在得知整件事後,依然讓她以大局為重,能不離就不離。
雖然早就被家人傷透心,可當看到母親這幅態度,心裡的痛再度潰爛。
時至今日,她終於明白,在資本家眼裡,利益早已超越了親情。
她還一直抱著幻想,多可笑,以為自己被家暴到下不來床,母親就會心疼她,認清安東尼的真麵目,就會支持她離婚了。
就在剛才,母親名義上是來看她,可幾句關心過後,依然回到老問題。
母女倆不歡而散,她心情低落到極點。
沒想到,就在她心如死灰時,這個男人像幽靈一樣出現在窗外。
他不是神,但這一刻的從天而降,卻比神靈還閃閃發光。
兩人十指緊扣,男人說著霸道的情話,她淚如雨下。
曾經,讓他們勞燕分飛的是家人的強烈阻撓。
如今,讓兩顆心再次靠近的,依然是家人的過分打壓。
世間種種,早已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軌跡,兜兜轉轉,回到了起點。
宮北澤見她哭得傷心,終於不再強撐偽裝,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安慰。
伸手拽了紙巾鋪到女人臉上,他不甚溫柔地幫忙擦眼淚,嘴上還要打擊:哭成這樣,讓女兒看見要笑話你。
雖是埋怨的話,卻淺含寵溺。
貝蒂一聽女兒,注意力頓時被轉移:薩拉呢你來了這邊,把她放在千語家嗎
宮北澤說:就是女兒想念你,要見你,我帶她過來的。
那她現在在哪兒貝蒂急忙問道,眼神下意識看向窗戶那邊,仿佛女兒也能從窗戶鑽進來。
宮北澤哭笑不得,我自己爬上來就老費勁兒了,可沒本事背著女兒爬上來。她跟林助理在一起,放心吧,我請了保鏢的,會確保她的安全。
他來之前,早已做好萬全之策。
貝蒂鬆了口氣,雖然很想很想女兒,可還是叮囑道:你還是彆帶她來看我,我媽以為我把孩子丟給了你,沒想過拿孩子說事兒。要是知道你們過來了,我怕他們拿孩子威脅我。
宮北澤點點頭,但又皺眉不解:你跟那個男人的離婚官司,不是都已經開庭了麼他家暴的證據板上釘釘,人也被警方帶走了,為什麼離婚決議還沒生效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們家聘請了知名律師,很可能為他洗脫嫌棄。
視頻證據都有,還可以洗白
貝蒂笑了笑:這有什麼,你們有句老話怎麼說的,有錢能讓鬼做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我們國家,法律製裁不了有錢人,這種典型案例多得是。
宮北澤恍惚地點點頭,想起以前曾看過的一些新聞,的確如此——在西方國家,隻要律師團足夠出名,多少證據確鑿的惡性案件,也能被洗白脫罪。
不過你放心,我也有準備,他即便能逃脫法律製裁,這婚姻卻維持不下去了,現在輿論熱度很好,他們會權衡利益得失。
隻不過需要點時間。
而在僵持等待結果的這段關鍵時刻,她這邊不能出亂子,所以他跟女兒現在都不宜出現。
宮北澤全都明白了。
雖然很心疼她單槍匹馬,可想著鬥爭到這麼久才走到這一步,若最後關頭出了亂子前功儘棄,那真是悔恨終身。
好,一切都聽你安排,我會帶著女兒小心一些。不過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就算你不愛護身體,也要為女兒想想……還有,為我想想……
說最後一句時,他明顯停頓了下,有點不好意思似的。
貝蒂幽幽地看著他,正想說話,房間門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都是一驚。
快,你躲一下,不要讓他們發現你。
宮北澤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慌張的有些滑稽,我躲哪兒
他要是腿腳利索,直接一個翻身出去了。
可現在腿還疼著。
貝蒂用下頜點點衛生間,去那邊。
擔心外麵的人直接推門進來,貝蒂揚聲問:什麼事我休息了。
宮北澤抓緊時間,忍著腿疼趕緊奔去衛生間。
外麵的人回複來送餐的。
貝蒂等衛生間門關上,才平複了下慌亂的神色,讓外麵的人進來。
保鏢提著高檔餐廳的出品進來,放在桌上。
負責照顧貝蒂的護工也跟著進來,準備喂她吃飯。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等會兒再吃,你們先出去吧。
護工想勸,可還沒開口,她臉一沉,又不悅地斥責:我說了現在不吃,聽不懂嗎都出去,我需要休息!
保鏢知道她們母女上午大吵過,也很識趣地不來觸黴頭,被罵了後隨即轉身出去。
護工不想一個人留下來當炮灰,也跟著離開。
門關上,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來打擾我。
宮北澤在衛生間躲著,聽外麵沒聲音了,估摸著那些人都走了,他又開門出去。
這些人都是你母親安排的否則,也沒必要這麼躲著藏著了。
嗯。貝蒂看著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有些擔心,你的傷是不是又複發了等會兒去找醫生看看,彆大意。
沒事,回去休息下就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不願意在喜歡的女人麵前承認自己不行。
貝蒂又交代:你這幾天不要再來了,我過兩日就出院回去了。
宮北澤沒有強求,隻是問:什麼時候可以帶女兒見你,她一直很想你。
一提女兒,貝蒂神色就變了。
她也想女兒,有時候半夜醒來,想得乾落淚。
這……我也不確定,再聯係吧。
好吧……
兩人望著彼此,突然都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曖昧起來。
宮北澤知道自己該走了,抿了抿唇,又緩緩回到病床前。
貝蒂看著他,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沒來由地臉頰開始發燙。
果然,男人一手按在床頭,緩緩傾身下來,薄唇克製著印在她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