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說媒(1 / 2)







第二天一早,媒婆直接領著張竹根上門去見姑娘。

陳陽沒跟著去湊熱鬨,爬起來喝了一碗大姨煮的小米粥就跟著小表弟張樹根去田裏放水。

大姨家這邊是種雙季稻的,張樹根扛著鐵鍬,村裏來的人不少,看到上麵田裏的村民把水接滿了,他也麻溜的把田埂上的缺口鏟開,讓上麵田裏的水流下來。

最上麵是村裏的水渠,生產隊的乾部領著人守著抽水機在那抽水,抽了有小半天,才把昨天剩下沒灌滿的田給灌滿了。

“樹根,來,試試手。”

一個老漢牽著生產隊的大黃牛和耕犁,老遠叫著張樹根,這是傳授耕田把式,農民不會耕田算怎麽個農民。

這些都是代代相傳的本事,後世,很多人都以為種田就是種子一撒,然後它自己就會長,最後收割機一割,就成了大家吃的大米飯了。

哪有這麽容易。

這種田的艱辛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清楚。

我國耕地多分布在丘陵,哪怕是後世,也隻有東北和西北有兩塊大平原,中原有少數平原,其他地方根本無法使用大型機械。

更別提這個年代了,機械化使用程度基本為零,這會兒耕田,黃牛拉著耕犁可真考驗耕田人的技術。

然後還有育秧,插秧,插秧這玩意兒真的能累斷人的腰,不相信你可以彎著腰,做一千個起身動作。

你就能明白插秧完農民的感受了,他們一天插秧要彎腰的次數,比這隻多不少。

更別提插秧的時候腳踩著泥巴裏,拔腳還費老鼻子勁,時不時還得從腿上扒拉下來幾隻大螞蟥,很多城裏人估計看到這場麵都得嚇哭。

種下去之後,還得時刻注意田裏的水位,下雨漲水得去田裏開闕放水,水不夠得想法子去抽水。

為什麽很多人都在老一輩那裏聽說過鄉下怎麽怎麽又有兩個村子械鬥,甚至打死不少人的傳說。

大部分都是爭水鬨得。

水就這麽多,你抽了別人就少了,這年頭,水就是關係到糧食的命脈,農民為了水拚命,不也是被逼的,誰沒事想去跟人乾仗。

還有平時的打農藥,下化肥,再到雙搶收割,曬穀子……

割稻子被稻芒割的渾身癢癢起紅疹子的經曆,應該很多農村孩子都有感受,大熱天汗一流到那些傷口上。

那酸爽,恐怕一輩子難忘。

陳陽一恍神,小老表已經耕了半塊田了,他人高馬大,牛兒也聽話,在老師傅的指導下,耕田也耕的像模像樣。

本來這活兒是姨夫來教的,但姨夫帶著大老表去見那姑娘去了,不過這大爺教的也認真。

現在糧食都還是生產隊集體承包,多教會一個,那種糧的時候大家就可以多一個人分擔乾活,所以也沒誰藏著掖著。

等到80年全國開始大規模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那個時候就是各顧各家了,心情好教你一下,不好說不得人家就懶得教了。

蘇省這邊,距離皖省近,陳陽印象裏,好像明年蘇省也跟著小崗村開始大包乾了,用不著等到80年。

“陽哥,抓著個大王八,你給拿著,待會兒拿回家燉湯喝。”

這邊張樹根耕田耕到一半,突然彎腰撿起來一隻人臉大的王八,然後給他丟了過來。

陳陽抓著龜殼,野生的王八攢勁伸長脖子想要咬人,可壓根咬不到背上去。

這也是耕田為數不多的樂趣了,春耕的時候小魚小蝦更多,放水還能弄點小河蟹什麽的。

陳陽學著記憶力老丈人的模樣,從田埂上扯了一把狗尾巴草,編了個草繩,把王八五花大綁拎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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