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事二猛或許有他自己的想法,還有春燕嫂子,你能想到的,他們自己也能想到。”
“為什麽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討論討論?”
“至於被人笑話這事,現在都是新時代了,一些老舊的思想觀念,我們也要改變改變。”
“實在不行,咱可以請老支書和塗老爺子出麵,這辦法總比困難多,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你跟二猛這邊,可千萬不能再動手了。”
“頭都打破了,親爺倆犯不著。”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涉及到婚姻大事,要不是沈來福跟著自己收魚一直勤勤懇懇,又求到家裏來,陳陽也不敢亂摻和。
萬一沈二猛和趙春燕以後日子過得不好,那他這個支持的人,肯定不落好的。
“陽子,還是你說得對,俺要是昨天就來問問你就好咯,也不會把那小王八蛋的頭給打破了。”
“最後整的還跟那小寡婦睡一個炕了,都是俺這老貨乾的蠢事。”
沈來福想著自家大小子那滿臉是血的模樣,他又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這叫什麽事!
“叔,二猛真要乾了這事,咱那可就得叫老支書他們一起來商量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到沈來福的話,陳陽也鄭重了起來。
這年頭可不像後世,夜店裏倆素不相識的人都能出去開房,二猛真要乾了,那就不一樣了。
至少在陳陽的觀念裏,做了,那就得承擔一個男人的責任,認定了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的。
這年頭,車馬很慢,聯絡還靠信,一生隻夠愛一人。
“誰說不是呢。”
“俺能怎麽辦,那小子啥都做了,俺還能不認不成,俺雖然不待見他倆的事,可讓二猛做那吃乾抹淨不認賬的陳世美,俺也沒那麽不要臉。”
“俺老沈家的男人,做不出來這事。”
其實來之前沈來福心裏就有答案了,要是沈二猛和趙春燕啥也沒乾,他自然不會同意他們兩人的事。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啊。
那傻小子都成小寡婦的男人了,他這個當爹的都親耳聽到了,他還能不認賬不成。
他沒這個臉,他沈家的男人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隻不過他實在心裏憋屈,他的好大兒,好端端的就成了小寡婦的男人,當了別人三個孩子的後爹,他好端端的多了三個便宜孫子孫女。
這事,他擱誰身上,誰也不得勁啊。
“叔,這事你心裏有杆秤就行。”
“要不你先回去找二猛和春燕嫂子聊聊,後麵再有什麽難處,你再來找我還有老支書,他老人家肯定不會不管。”
老支書自然不必多說,村裏大到春耕秋收交計劃糧分口糧,小到誰家日子活不下去,隊裏分活,工分多的活,該照顧照顧哪家,他心裏都打好算盤。
沈二猛和趙春燕的事,真要有什麽困難,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陽子,叔謝謝你了,跟你這說說,叔心裏頭都寬敞多了。”
“我回去找那傻小子聊聊。”
沈來福回去了,不得不說,陳陽是有些佩服沈二猛的擔當的。
這個年代,敢娶一個寡婦,還是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需要很大勇氣的。
他跟沈來福聊天這麽一小會兒,兩個小家夥已經在桂花樹底下玩起了泥巴。
真玩泥巴,不是假玩。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孩子們很少有玩具,都是靠自己利用身邊的一切來做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