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那條小路下邊,屍體堆積如山。
峽穀裡,石頭也砸了一整天,到處都是被燒毀的板車。
最終,黨項人付出了數千人的慘烈代價,卻依舊以慘敗收場。
這一仗,也把黨項人最後的驕傲徹底打沒了。
被困第十八天,所有馬肉都已經腐壞,黨項南征軍失去了最後的食物。
清水山頂,金鋒背負著雙手站在巨石上,平靜的看著下方的黨項大營。
戰場不愧是改變一個男人最快的地方。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管是外在還是心理,金鋒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來之前,他是一個十八歲的文弱書生,殺了一個潑皮會心悸好幾天。
可是現在,他下令擊殺的人,已經數以千計,內心卻再也沒有了任何波動。
“先生,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鐘五湊上來好奇問道。
“我在想,這場戰鬥是不是應該結束了。”
金鋒淡淡說道。
“先生,時機到了嗎?”
鐘五眼睛一亮,激動問道。
金鋒沒有回答他,而是跳下巨石,寫了一封書信遞過去:“想辦法以最快速度送到侯爺手上。”
灰狼山下,積水湖另外一端,慶懷正躺在樹蔭下打盹。
範將軍坐在旁邊翻著兵書,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清水穀方向,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期盼。
哪怕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範將軍還忘不掉第一次聽慶懷講述整個計劃時的激動之情。
第二天,範將軍就把守城的範家軍抽調兩千,過來支援鐵林軍。
可是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個多月了,清水穀那邊卻沒傳來任何消息。
如果不是偷偷遊過去的斥候回來報告說黨項人已經快把戰馬殺完了,範將軍都以為鐵林軍沒有守住清水山。
就在範將軍剛剛低頭看書的時候,鐘五跟著劉瓊衝了過來。
“侯爺,侯爺,先生來信了!”
劉瓊也顧不上什麼上下尊卑了,激動地拍醒慶懷。
誰知道太激動了,正好拍到慶懷的傷口上。
可是慶懷就好像沒察覺到疼痛一樣,伸手接過信封打開。
範將軍也趕緊湊了上來。
飛快看完來信,慶懷兩眼閃爍著精光:
“劉瓊,通知二營把船抬過來!”
“董飛,通知所有人,集合!”
範將軍也跟著下達命令。
駐守在湖畔的鎮西軍大營,隨著這兩道命令變得熱火朝天。
鐵林軍二營飛快地抬著一艘艘小木船和一塊塊木板,放進積水湖。
僅僅半個多時辰,一座簡易浮橋就搭建完畢。
鐵林軍一營和三營扛著竹子和盾牌,迅速通過浮橋,在積水湖對麵組建一座馬其頓方陣,以防黨項人趁機偷襲。
但是一直到鐵林軍和範家軍全部通過浮橋,也沒看到黨項人的影子。
“兄弟們,最後的決戰到了,金先生已經把黨項人拖得走不動路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
慶懷轉身喊道:“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殺光黨項人,今年大家的所有賦稅全部減半!”
“殺光黨項人!”
“殺光黨項人!”
鐵林軍和範家軍齊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