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問道：“去哪裏了？”

“去院子裏逛了一圈，順便去了茅房。”她又道：“我把你吵醒了嗎？”

“不是，習慣了，以前在臨州時，每天早上，我都會早起去書房讀一個時辰的書。”

“真是個乖巧的乖寶寶。”穆淩薇誇讚道。

“無所事事，除了讀書就是練功，連著五年，隻有讀書練字時才能靜下心來。”

他拉著她上床，又道：“其實很小的時候是沒有這個習慣的，都貪玩，最喜歡的不是讀書，是學習武功，所以我雖然是皇子，但是我也是在軍營長大的。”

“軍營很苦的，以前沒有人知道我是皇子，一直跟著蕭榮將軍，改名蕭寒混入軍營。”

“皇帝的兒子並沒有比普通老百姓舒適多少，反而需要更加勤奮努力，這是責任。”他又道：“臨州住了五年，把前十幾年落下的功課都補齊了。”

逆境才能成長，安逸的生活培養不出能將，他的每一位師傅都悉心教導他。

但是後來……

讓他加速成長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同時那段時間也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光。

活著的痛苦，沒有人比他領悟更深刻。

也沒有人感受到他劫後餘生的欣喜，所以他死過之後更加珍惜生命。

她道：“從今以後，每個清晨都有我陪在你的身邊，你今天要不要去讀書……”

君墨寒翻身而起，又壓在她的身上，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嬌妻在懷，誰還去書中找顏如玉。”

穆淩薇連忙推他：“你又想乾嘛？”

“伺候夫人。”他道。

“我有些累，還有些難受和痛。”她委屈巴巴地服軟，君墨寒最見不得她委屈。

他又從她身上起來，也沒了情欲，“哪裏難受，那裏嗎？那要怎麽辦？你有藥嗎？”

“沒有藥，休息一下就好了，第一次都是很正常的。”她見他是真的擔心了。

“那我不碰你了，你好好休息。”

果真，君墨寒也不亂動了，吻了吻她的額頭，靜靜地靠在她的身邊，道：“薇兒，我想帶你去拜祭母後，你願不願意去？”

她也依偎著他，微笑道：“願意啊，你娘是我婆婆，生前不能孝順，是因為我沒遇上你。”

她沒提當初君墨寒對她的羞辱。

君墨寒心思敏銳，拉她近了一分，道：“對不起，其實當初……”他覺得她的解釋是蒼白無力的，他把她當成穆明懷的女兒羞辱她。

“薇兒，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你了，但我又恨我自己為什麽要愛上你，所以才……”

“所以你要加倍對我好，才能彌補。”她又岔開話題，道：“田娥，她畢竟做了我七年的娘，我也應該去拜祭一下她的。”

“她對你又不好，有什麽可拜祭的，她要拿你換她女兒的命，這麽自私。”他道。

“人都死了，我還能和一個死人計較嗎？”她又道：“再說她雖然刻薄我，也沒讓人真的欺負我，算是維護了一個女孩子的尊嚴。”

他們恩愛過後，床上有她的落紅，原主生活這樣艱辛，還是清白的，說明田娥也不是一個輕浮的女人，對子女的教養算是好的。

就算她跟著穆明懷私奔，未婚先孕，懷了穆蓮，也可能是她情深所致，這是很正常的，況且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首先穆明懷就不是個好人。

“你不是她。”他湊近她的耳側，生怕被別人聽了去，又道：“你也不是梁斕的女兒。”

穆淩薇滿眼錯愕，側頭盯著他，“君墨寒……”

君墨寒親吻了她的唇瓣，又抱緊了她：“你是你師傅的徒弟，是我妻子，我們有生生世世的緣分。”

“薇兒，不管到哪一天，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穆淩薇轉身緊緊抱著他的腰，眼眶瞬間一紅，“好。”

他是猜出了什麽，還是知道了什麽？

“君墨寒……”

他又阻止她，道：“你乖乖睡覺，睡醒了咱們就出發，我陪你去田娥墳頭上敬杯酒，算是對一個死者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