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恒最近有些煩躁,卻不知為何。

古家已經慢慢從那次大禍中走了出來,這次斬邪也是自家的小輩出儘了風頭,雖然折損了一個資質極好的少年,讓他惋惜不已。

但這些也不是讓他煩躁的緣由。

古恒將手裏的總賬單丟開：“仁成叔，今日就先這樣吧,”

古仁借過賬單：“也好,家主看上去狀態不對，還是去聽聽小曲放鬆一下罷。”

古恒嗯了一聲：“仁成叔可有推薦的地方？”

古仁成笑了笑：“聽說那個叫做舒墨的男倌琴彈得不錯，家主不妨去他那聽聽。”

“哦,舒墨啊。”古恒眉頭皺起，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舒墨那裏了，自從對方對他妥協後,那種怪異酸澀的心情就消失殆儘，連帶著對其的興趣也少了不少。

不過突然提起，到想起了舒墨還有張怎麽都看不膩的臉。而且對方的琴技，他也真的佩服，似乎將舒墨擄回古家後，就沒有再聽過他彈曲子了。

說去就去，古恒同古仁成道了聲別，就帶著人往舒墨的院子裏走去。

在大門口的時候，古恒就瞄見了樹底下一身鮮紅的人兒。

千重紅紗，發如潑墨，姿態妖嬈。。

“舒墨。”古恒開口喊道。

樹下的人一怔，不可置信的看了過來，絕美的臉上充滿驚喜：“家主，你來了？”

這種眼神取悅了古恒。當初耍倔的人，如今還不是被他征服的徹徹底底，男人和女人，沒有什麽不同。

儘管心裏開始不屑對方，但誰叫此人頂著一張絕美的臉呢？這張臉美得讓人窒息，古恒看了那麽多年依舊沒有看膩。

古展越過去，將人橫抱在懷：“嗯，許久沒聽你彈曲子給我聽了，今日向之前一樣給我來幾曲如何？”

假舒墨嘴上笑意不自覺的一僵，但很快就恢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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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層紗布掀開，秦封直接望向舒弄影，想看看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是個什麽模樣。秦封曾無數次猜過對方會是什麽樣子，但隻是隔靴搔癢，天知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對方是美？是醜？亦或是平凡不惹眼？

他並不是在意對方的容貌如何，隻是想要知道對方的一切！

燭火閃動，舒弄影貼著人皮麵具的臉浸在半明半暗之中，五官平淡無奇，隻有那雙眼睛，像是夢境中倒影著星光的湖泊。

不對，不是這樣的！

這張平凡無奇的臉，同那場夢中出現的仙人一樣，被霧所縈繞，看的不甚清晰。秦封心一揪，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好像快要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一撈，還是水中月！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是一場空的感覺。

不是這樣的！

舒弄影淺色的瞳孔倒影著秦封失神的樣子：“怎麽了？”

秦封沒有說話，伸手就捏住了舒弄影的臉，往外扯！

“你乾什麽？！”

舒弄影被秦封的動作嚇得背後冒出了冷汗，慶幸自己用的這個人皮麵具是神月教特質的，需要用藥水清洗才能揭下來，不然可能當場就要被秦封私下一層皮來。

秦封不回答舒弄影的話，連換過了好幾個地方扯，把舒弄影的臉扯的火辣辣的痛依舊沒扯下什麽東西後最後才住手。秦封皺眉，會不會是他的錯覺？這就是月影的這樣子，是自己一直不知道對方的模樣，所以初見感覺不真實嗎？

而且，他在做什麽！這樣顯得自己很嫌棄對方的模樣似得！

秦封收回的手有些無措。

舒弄影撇去心虛，故作惱怒：“怎麽？嫌棄我長得難看？”

“不，不是的！”秦封搖頭否認，鳳眼拿著舒弄影的臉直盯。

舒弄影被盯的又有點發虛。

“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是你就好了。”秦封又上前摟住了舒弄影的腰，“而且你不難看，我喜歡你的眼睛，很漂亮。”

一旁睡在琴邊的狐狸聽到這句睜開了眼，在腦裏和舒弄影說道：“秦封很識貨嘛！”隻有那雙眼睛才是真正屬於舒弄影的。

舒弄影：“……”

外麵一陣風吹來，趴在自己身上的秦封身子一僵，然後瞬間起身，拿起了放在一邊的佩劍。

舒弄影也施施然的站起，桌子上的狐狸尾巴掃了掃，站起身子來舔舔自己的爪子：“宿主，有人過來了，要乾架麽？”

舒弄影嘴上多了一抹笑，平淡無奇的臉顯得異樣奪目：“怎麽可能乾架？分明是欠打的來了。”

繁花城城主家，雕欄畫棟也就是說著這樣的建築，雖不大，卻精致至極。大堂擺滿了奢華的裝飾物，一個穿著孔雀翎裝飾長袍，長得和孔雀般張揚奪目的男子正在觀賞著雕著牡丹花的鏤空瓷瓶。此人就是前個幾十天，秦封同著穆霜穆融代表著四大家族的立場拜訪過繁花城的城主，孔染。

大堂下，跪了一排人，若舒弄影在此，絕對會發現這些人都很眼熟，他們這十多日都以各種名義出現在客棧附近。

孔染把玩了一陣子之後小心翼翼的將鏤空瓷瓶放好，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塊手帕，輕輕的擦拭著牡丹鏤空瓷瓶：“瞧這個時間點，人怎麽還沒回來？那兩個人真是你們所說的手無縛雞之力？”

跪在中間的人擦了一把汗：“城主，當然是真！不過兩個人而已，最大也大概也才二十出頭，身子骨瘦的風都能吹到。另外一個則是四大家族那同來的外姓人，雖然說在同輩中算是頂尖，但也才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副城主派去的可都是我們繁花城一等一的高手，怎麽可能會拿不下他們。”

孔染笑了笑，用手捏住那人的下巴往上抬：“兩個普通的人，卻從萬枯崖爬了上來，你知道萬枯崖有高麽？”

“城主是不相信我徐程了？”一個壯實的漢子走了進來，“就算他們兩個再厲害，也不過兩個人！得到了‘骨玉’，我們繁花城定能越過四大家族與神月教，你也能成為天下第一城的城主，你還不樂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