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仙君飼犬法則(17)(2 / 2)







身後跟隨的幾個魔族默不作聲交換眼神,都從同伴眼中看到劫後餘生的慶幸。

若不是那位紅衣道長在這,憑著魔尊大人冷漠無情的性子,他們怕是也難逃一死。

*

從覆雪城再往北,便是無念海,渡過無念海,便是魔界不夜天。

這並非是沈在心第一次來魔界,他向來隨心所欲慣了,想去哪便去哪,滄瀾派找不見人也都當做習以為常。

以往每次來魔界不是找什麽寶物,就是找樂子挑事,唯一的印象便是那片沒有日光的暗紅夜幕。

可此刻,當覆目紅綢落下,他睜眼瞧見的卻不是漫天血色。

華麗的宮殿前一顆合歡樹隨風搖曳,花瓣落滿了台階,沈在心站在樹下,透過樹頂枝葉縫隙,望見湛藍晴空,白雲被明媚的天光暈染成金黃色,就像問劍台上的積雪被罕見的陽光覆蓋,然後照在天際上。

他沉默片刻,輕笑:“這樣的幻術,怕是要消耗不少靈力。”

寧無塵站在他身旁,指尖撫過他發頂的落紅,低聲道:“從前便聽你說起魔界的天,料想你該是不喜歡的。”

“魔界的天我不喜歡,那——”沈在心微微仰頭,一雙若含秋水的眸子彎起,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指腹撫上男人冰涼的麵具,“你猜魔界的人我喜不喜歡呢?”

分明隔著一層冰冷的銀質麵具,可寧無塵卻覺得自己麵具下的臉仿佛被火燒般灼熱,這種難耐的燥熱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間,難以描述的渴求在胸膛間肆虐,幾欲衝破理智的牢籠。

這個距離,太近了,曖昧而又危險。

微風拂起二人紅色的衣擺,貼在一起難舍難分,就好像人間身著婚服的新人一樣。

寧無塵克製地閉了閉眼,他驀地抓住試圖朝他脖頸繼續撩撥的手,啞聲道:“長寧,別鬨。”

“鬨?”沈在心收回手,無辜地歪了歪頭:“難道師兄就不想與我在這魔宮中——”

他頓了頓,輕笑:“枕合歡,赴雲雨?”

“長寧……”男人的眼神驟然暗了下來,抓在那人腕間的手緊了緊。

哪怕是入了魔,眼前的男人還是和以前一般克製內斂。

如今的修真界並不講究清心寡欲,不論是爐鼎或是妻妾都司空見慣,同門弟子之間締結道侶著數不勝數,可唯有寧無塵冷冷清清呆在蒼穹殿中幾百年,怕是連一次自瀆都不曾有過。

克己複禮到這種程度,當真是心無旁騖。

可沈在心向來最喜歡的,就是將這種克製清高踩碎。

“師兄為何要帶著麵具?”他不再繼續步步緊逼,而是盯著男人臉色的麵具好奇道。

“魔族向來難訓,要當這魔尊,總得付出點代價。”寧無塵神色淡淡,仿佛這傷不是在自己臉上,可那人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讓我看看。”

寧無塵垂眸低聲道:“長寧,不好看的。”

儘管抗拒,他還是慢慢鬆開了禁錮住那人的手。

銀色麵具被取下,底下被魔氣侵蝕的半張臉暴露在沈在心眼前,男人似乎是怕從那人眼中瞧出厭惡,閉眸不再看,唯有微顫的眼睫泄露了忐忑的情緒。

直到一個如羽毛般的輕吻落在他醜陋不堪的傷疤上。

“這是你成為魔尊的證明。”如桃花酒般醉人的嗓音在耳畔蠱惑著他,“是勝利的勳章。”

寧無塵怔怔看著他,隻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他分明是知道那人遊戲人間的性格,這樣的話怕是不知對多少人說過,可是在他聽來依舊心動難以自抑。

他又何嘗不想與他的長寧共赴巫山,讓那個人隻因他而歡愉,可長寧不愛他。

雲雨巫山,該是隻有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事,他願意等,等長寧真正愛上他的那天。

“我……”他未來得及再說些什麽,一道焦急的女聲突然打斷了他。

“尊上!魔宮不知何時混入了奸細,藏珍閣燒起來了!”來人一襲青色籮裙,麵容嬌俏,正是魔宮護法,慕情。

藏珍閣如何其實寧無塵並不關心,但是奸細這個時候混進來……若是傷了長寧就不好了,如此想著,他與那人耳語了幾句,便跟著慕情離開了。

然而男人前腳剛走,便有人趁虛而入,妄圖引誘他院中的紅杏出牆。

房簷上,麵容英俊深刻的青年目光追隨著合歡樹下那一抹紅,戲謔道:“仙君,我身上也有一道疤,是當初斬殺妖獸所致,你不妨也親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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