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風流陛下(4)(1 / 2)







第53章 風流陛下(4)

彼時雲清晝雖目不能視,卻能感受到周圍的侍從無不驚恐,唯有他麵前的陛下,笑得散漫,仿佛被他踩在腳底下,當真就是一條普通的狗。

他自出生起便無法視物,後來長大成人,不老不死,說是應運天道而生,卻更像是一個獨立於人群外的怪物,眾人無不怕他敬他。

隻有這位風流多情的陛下,讓他感覺自己也不過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此時此刻,雲清晝輕而易舉便感受到,禦書房內不止陛下一人,另外那人,是那位野心勃勃的貴妃,還是他親自算出的皇後?

仿佛心中的疑惑被人參透,那人也不急著讓他平身,而是輕笑道:“聽說國師可算儘天下之事,那你不如算一算,朕在皇後身上畫的是什麽?”

說著,沈在心驟然冷下臉:“若是算不出來,那便是欺君,朕可能就要在國師大人的臉上刻上一幅一模一樣的畫了。”

雲清晝沉默地跪在冰涼的地麵上,平直的唇角一如既往,絲毫沒有因為帝王的惡意刁難而泛起任何情緒,未久,他啟唇道:“是狗。”

“什麽樣的狗?”

帝王的心思雖難猜, 但從某方麵來說,卻意外地好取悅,他無波無瀾地道:“是與臣這般,跪在陛下腳邊的狗。”

禦書房中一時之間隻有帝王低沉愉悅的笑意。

沈在心笑得連執筆的手都在打顫,柔軟的筆尖剮蹭著燕無痕的胸膛,對方卻隻能隱忍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快感,不敢動彈分毫。

“國師大人說得倒是漂亮話,隻是這滿宮上下,心口不一的人朕可見得多了。”他臉上笑意又淡了下去,喜怒無常得很。

雲清晝自然知道,那些心口不一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皆被這位陛下送進了鬥獸場,丟給陛下的愛寵白虎充當玩物。

南明國上到朝臣,下到百姓,無不對這位陛下又愛又恨。

“臣從不撒謊,陛下明鑒。”

“唔,所以國師來見朕所謂何事?”沈在心沒了逗弄他的興致,終於提起了正事。

他懶散地坐在中間的龍椅上,那支用來挑逗皇後的毛筆被隨意丟在了潔白的宣紙上,暈染出一片紅。

“臣聽聞陛下與皇後尚未圓房。”

沈在心眸光一頓,似是沒想到冰清玉潔的國師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瞥了身旁直勾勾盯著自己瞧的男人,漫不經心反問:“那又如何?”

“若不圓房,陛下的龍體怕是無法達到預想的痊愈。”雲清晝淡淡道,似乎口中所言與其他尋常話語並無不同。

【這國師還真是為你的身體操碎了心。】

“這樣啊。”沈在心沉思片刻,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輕笑一聲,說:“朕身體虛弱,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圓房,若是要按照國師所言,難免中途出事,不如這樣,國師大人便跪在養心殿外,待明日朕無事後,再回妄虛宮。”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當今陛下是個風流種?雖是第一次娶妻立後,但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如何能不知道如何圓房?

此般說辭,不過是起了戲弄的心思,惡意刁難著如隔雲端的國師。

雲清晝隻覺得自己所處的雪山之巔搖搖欲墜,好似下一瞬便要從頂端跌落,摔進肮臟的泥潭中,再也不得乾淨。

可他向來不會拒絕陛下的請求,於是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

長夜寂靜,月華如素,雲清晝一襲單薄的白衣跪於養心殿前,深秋的涼風吹起他如瀑的長發,遮住眼睛的綢帶亦隨之飛舞。

身旁蹲著幾個守夜的太監宮女,與他離得有些遠。

似有歡愉交織的喘息自殿中傳來,一切都如他所願,然而,或許是夜裏太冷,被風一吹,他隻覺得心都著了涼,沉重地跳動著。

好似有有什麽東西打破了他多年來塵封不動的情緒,陌生的情緒籠罩住他,教人心煩意亂。

燕無痕亦覺得自己被陌生的情緒籠罩著。

他本以為,世上該沒有什麽事情能比馳騁沙場更讓人痛快,但此時此刻,陛下卻讓他知道,何為人間極樂所在。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他的陛下就是不知人間疾苦的昏君,沈在心自己混賬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拉上他,讓他欲罷不能,讓他隻能清醒地墮落下去。

紅浪翻覆間,傲慢的帝王仰頭撐著身子,精致如玉的腳踝被人牢牢攥在掌心,帶著喘息的話語似嗔似怒,同時落入兩個男人耳中,哪裏像是冷漠多疑的帝王,分明就是禍亂宮廷的妖精。

“啪!”沈在心眨著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滿眼的冷意均被眼尾的紅意給襯得嬌俏起來,如此活色生香的模樣,卻狠狠地一耳光將男人的臉甩偏。

“手這麽糙也敢摸朕,誰給你的膽子?”

燕無痕眼中的癡迷之色並未被這一巴掌打散,反而如同被助興般滾動著喉結,說出的話更是混賬:“粉色,好看。”

“你……唔。”沈在心將將說了一個字,便又被貪吃得不知饜足的餓犬一齊拖入了更深的浪潮中。

日月交替,國師在殿外跪了一宿,亦聽了一夜帝後的枕邊私語,直到正午才被召入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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