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流陛下(16)(2 / 2)







不過幾日光景,往日被眾人尊崇的妄虛宮已然變成了另一處冷宮,就連每日打掃宮殿的侍女太監都仗著陛下厭棄了國師而懈怠下來,神聖的佛像都布滿灰塵。

殿內最深處的床榻上鎖鏈微動,雲清晝微仰著頭閉眸靠在床頭,一縷發絲從鬢邊垂下,一如既往清冷出塵。

似是聞見動靜,他緩緩睜開了那雙沒有白綢遮擋的銀眸,聲音由於幾日未曾開口而帶著沙啞,“陛下竟還記得臣這個人。”

沈在心揮退了身後的宮人,緩步朝他走去,在床榻邊停下,垂眸看著他,冷笑:“不是你喚朕過來的麽?為此不惜燒了整座丞相府。”

早些年他還是太子之時,在祭祀台上便瞧見過國師隔空點燃火炬的本事,連禦賜的黃金匾額都能燒毀,除了雲清晝尋常火焰可沒這個本事。

“未曾想陛下這樣了解臣。”雲清晝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站起身逐漸逼近那人,在陛下耳邊輕聲呢喃道:“那陛下應該知道,若是謝寒衣再敢碰您,就不隻是火燒丞相府那麽簡單了,畢竟——

臣得不到的人,又豈容讓旁人輕易得到?”

“啪——!”迅猛的一耳光將國師那張依舊俊朗的麵容打偏,鮮明的巴掌印尤為刺眼。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動朕的人?”

“嗬……陛下的人?”雲清晝驀地低笑起來,神色似癡似狂,反複將這幾個字在舌尖碾磨,方才一字一句道:“臣難道不是陛下的人?”

沈在心側頭瞧著他良久,半晌輕笑一聲,指腹在國師大人淩厲的下頷線曖昧地流連,使得他體內的蠱蟲立馬蘇醒,開始在體內肆意湧動起來,那艱難壓製下來的欲望又開始撕扯折磨著他的靈魂。

分明痛苦,卻又讓人沉淪。

“所以朕這不是來瞧你了麽?”沈在心拍了拍他的臉,居高臨下道:“不聽話的狗東西。”

“啊……”雲清晝低喘一聲,眼中清冷破碎,理智淪陷,隻剩下欲望洶湧。

若是那人不來,他還能抑製一二,偏偏他用獨特的手段瞧見了陛下與旁人翻雲覆雨,偏偏他始終無法忍受陛下就那樣忘了他,與旁人恩愛。

心愛的人近在眼前,與他肌膚相貼,甚至沒有懲罰他,而是愛憐的撫弄他的臉頰,就像主人重新撿回了遺棄已久的狗。

一切都如在夢中,接下來的這段時日,陛下不曾再召丞相入宮,反而時不時駕臨廢棄的妄虛宮。

據禦前的侍女道,陛下是在為丞相出氣,因為每一次她守在殿外待命之時,都能聽見國師大人隱忍痛苦的懇求,懇求陛下不要再折磨他。

一切好似的確是這麽回事,除了每一次出來之時,陛下的衣袍發冠略微有些淩亂。

直至燕無痕班師回朝的前夕,陛下遲了許久,到了深夜方才打開妄虛宮的門。

床榻上,雲清晝再也不見半分清冷自持的模樣,如同一條徹底被馴化的犬,急切地跪行到陛下跟前,低頭癡癡地親吻著那人的腳尖,“陛下今日來遲了,乖狗等了您很久……”

然而陛下卻不如往常一般鞭打他,隻是沉默地蹲下身,從袖中拿出一枚銀色的鑰匙,依次解開了他身上所有的鐐銬,然後殘忍地對他輕笑道:“雲清晝,從此刻起,朕放你自由。”

雲清晝愣愣地望著空蕩蕩的手腕,無儘的恐懼與空虛籠罩住他,就連那雙生殺予奪的手都顫抖起來。

“不……不!”他慌亂地重新為自己扣上鎖鏈,然後仰頭望著陛下俊美卻冷漠的臉龐,沙啞著嗓子道:“陛下……臣願意做您最聽話的狗,您別不要臣……臣求您……”

然而陛下隻是興致缺缺地踹開他,扭頭喚道:“張全。”

殿門再次打開,張全走進來,恭敬道:“陛下。”

“將國師遣送出宮。”

“奴才遵命。”張全揮了揮手,身後立馬有身披鎧甲的禦林軍踏入殿中,朝著那滿身狼狽的國師走去,眼中再無以往的半分敬意。

這人如此癲狂的模樣,說不定便是被什麽邪祟附了國師的身,還試圖糾纏陛下!

“啊——!”

兩名士兵正欲抓他,卻被驟然飛出的兩團火焰席卷至全身,不過須臾便倒在地上,成了一具焦屍,而罪魁禍首隻是縮在床榻的角落裏,低聲道:“我不走。”

“陛下,您看這——?”張全忌憚地瞥了眼角落裏神色陰沉而癲狂的男人。

“隨他去罷,將妄虛宮設為禁地,不準任何人靠近一步。”沈在心淡淡收回視線,毫不留戀轉身走出殿門。

“嘎吱——”

殿門緩緩合攏,將最後一抹月色都遮擋住,幽暗的宮殿中,雲清晝蜷縮在床榻的角落裏,體內欲望翻湧,他雙眸瞳孔渙散,唇角依稀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隻要自己依舊被鎖鏈捆綁住,陛下便不會拋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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