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你是要去找哥哥嗎?”
下樓的轉角處,少年忽然擋住了他的腳步。
“知道還擋路。”
段恒之不耐煩地說完,忽而又頓住。
少年垂著眼不說話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那個人。
一個想法就這樣在腦海中成型。
他唇角微勾,話鋒一轉:“我記得你,兩年前在沈家的宴會上我們見過。”
極具掠奪氣息的雄性荷爾蒙撲麵而來,沈然臉頰一紅:“段總還記得。”
兩年前在沈在心的生日宴上,他一眼就瞧見這個守在沈在心身旁,英俊非凡的男人。
與宴會上周圍那些放浪形骸截然不同。
他克製隱忍,望向沈在心時那專注沉默的眼神,足以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除了沈在心。
段恒之意味不明輕哼一聲,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到少年麵前。
“如果需要幫助可以找我,隻需要……一點點的代價。”
沈然接過他的名片,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
少年不太肯定,所謂的代價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樣。
而他需要幫助的時機,也來的很快。
他相依為命卻又貪慕虛榮的母親患了重症,急需一筆錢做手術。
除了著急,沈然的心裏還莫名多出一絲興奮。
在某個夜晚,沈然在練習室外,偷偷打通了那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宿舍外,沈然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來,上了車揚長而去。
*
國際商貿連鎖酒店的總統套房內,男人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抽煙。
“段總,您要的人帶來了。”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房門再次合上。
昏暗的光線裏,他的背影高大又孤寂。
沈然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褪了長褲與鞋襪,赤腳走到男人身旁,跪在他腳邊。
“恒之。”
沈然仰頭,眼睛裏夾雜著引誘。
他在模仿沈在心。
段恒之抽煙的手一頓。
男人半張臉都在陰影裏,隱約露出鋒利的下顎線。
沈然見他不說話,大著膽子抬起手就要撫上男人的腰腹,卻被猛地攥住了手腕。
他剛欲委屈地嬌嗔,下一瞬腦後一痛,就暈了過去。
“段總,沈少爺的生日宴快開始了。”
段恒之冷冷瞥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從容不迫站起身。
“帶上他。”
今天晚上,他要送給晏知一份大禮。
‘原配’那根刺刺在心間兩年時間,是時候拔掉了。
*
沈家老宅。
【宿主,段恒之要搞事情了!】
“嗯?”
沈在心靠在在被綠色藤蔓爬滿的扶欄上,穿著裝飾繁複的墨色禮服,漆黑的瞳仁倒映著不遠處大廳內的輝煌燈光。
今日是他的生辰宴,作為主人公的沈少爺卻一人坐在花園裏偷懶,連出席都不曾。
若不是被沈母嘮叨得不耐煩,這身鑲嵌著寶石珠玉的中世紀禮服他都不想穿。
這般任性,卻無人舍得苛責。
【段恒之帶著你爹的私生子去找晏知了。】
“哦。”
【啊啊啊晏知他喝醉了,你真的不去阻攔?明天你被帶綠帽子的消息就要掛上熱搜了!】
“不會的。”
有沈家在,根本沒人敢出去亂說。
沈在心坐在扶欄旁的雙人秋千上,仰頭透過纏繞在上方的藤蔓,望向璀璨的星空。
忽而,一絲酒氣從鼻尖鑽入。
他目光微轉,側過頭。
霍司煜高挑的身影映入眼簾。
少年一襲黑色禮服,百無聊賴地踢著腳邊的石子。
不用瞧見正臉,都能想象出他煩躁的模樣。
沈在心勾起唇,隨意從身旁的花盆裏拾起一顆鵝卵石,顛了顛分量,對準少年的背扔去。
“誰?”
霍司煜猛地轉過身,背上被砸中的地方隱隱作痛。
不遠處秋千晃動的影子被月光照在地麵上。
他本就因為被迫參加宴會而心中煩躁,此刻更是怒氣衝衝地走過去。
誰知還沒來得及看清秋千上的人影,他就被對方一扯,然後坐在了秋千上。
腿上一重,熟悉的香氣撲了他一身。
霍司煜怒氣消散而不自知。
他垂眸盯著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梗著脖子道:“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