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麽多年還讓人不忍省心,偏偏還要占據在那人心裏,就像紮了根。
豈止是他,怕是連薑沉心裏也一樣記恨。
一個成為了心間朱砂痣的死人,他們再如何都比不過,委實礙眼至極。
“哀家做這些,難道不是情理之中麽?”沈在心偏頭,好笑地看向他,可再看得深些,眼底又什麽也沒有。
他雖算不得有情人,卻也不會食言,既然薑澄願意用性命與他做一莊交易,他也不介意一直演下去。
都說人死如燈滅,薑澄卻用死亡化作一根刺,永遠釘在那些覬覦他皇後的男人心頭。
衛驚瀾心中清楚,無可奈何,卻又無法釋然。
【滴,主角受黑化值+20】
【唉,原本是主角受與主角攻的相互救贖,這下肯定沒有看頭了。】
【宿主到目前為止,好像都沒有完成一個任務呢。】
“誰說沒有?”沈在心站起身走出殿外,整個人都沐浴在稀薄的陽光下,“折辱主角的任務不都挺完美麽。”
【……但是係統隻計算總任務的積分。】
“那是你們係統不行。”
身後的衛驚瀾亦跟著走出來。
殿外春光明媚,卻照不散他周身森寒,像極了東廠地牢裏的氣息。
他站在沈在心身後,就像沒有溫度的影子。
那張俊朗的麵容沒有半分宦官該有的陰柔,卻比宦官的手段更加狠辣。
不過一日時間,被東廠抓捕的宮人不知凡幾,宮中人人自危,無人再敢多言。
畢竟進了東廠,最好也不過躺著被人抬出來。
掌印太監衛驚瀾,就是太後手下最凶狠的狗。
人人憎之,又人人怕之。
*
攝政王遠在宮外,宮內皆是衛驚瀾的耳目,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刻意讓他晚知曉了一日。
薑沉憋著氣進了宮,一腳溜進慈寧宮,卻沒瞧見心心念念的人影。
喚來殿外守夜的宮人,卻說太後娘娘入夜後便未曾出來。
他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揮之不去。
而此時遠在南郊的山野,沈在心正被三個實力不俗的大妖圍在中間。
他隨意擦拭掉唇邊血跡,冷笑道:“黑蛟,兩年不見,你當真是毫無長進。”
被他稱作黑蛟的男子臉上被劃出的芋沿。劍痕尚且還沁著血,聞言陰狠一笑。
那雙望向沈在心的眸子裏帶著陰狠與奇異的興奮。
“沈在心,我知道你修為深厚在我之上,但你孤身一人,未必是我們三個人的對手。”
黑蛟說著,目光掃過身旁二人,三人眼神交彙,再次運起妖力朝沈在心攻去。
三人皆是這一帶最出名的妖怪,手下追隨的小妖無數,實力不容小覷。
沈在心抬劍擋住金蟾的刀,同時側身躲過黑蛟與黑蛇的夾擊。
丹田處傳來撕裂般的痛,他卻像是無所察覺,眼神冰冷透著狠意。
三妖被他看得心中怯弱,卻也知道,若是今日不殺死沈在心,來日便是不死不休的償還。
【嗚嗚嗚宿主,待會係統會為你屏蔽痛覺的。】
“不必。”
沈在心剛說完,即便術法與劍術已登峰造極,卻依舊由於不敵三人合在一起的妖力,從空中摔落,砸在早已被設計好的鎖妖陣中。
鎖妖陣,是所有妖族心中的噩夢,一旦被困住,不但渾身妖力被吞噬殆儘,就連魂魄都要被永生永世鎖住。
要怪就怪沈在心天性孤傲,但凡他蝸居在皇宮,或者多帶上幾個幫手,黑蛟都沒有把握引他入陣。
此刻,他的四肢皆被鎖鏈禁錮住,每一次淩亂的呼吸間,他都能感受到妖力被陣眼吸食。
沈在心已經記不清,上次這樣狼狽是什麽時候。
出神間,一雙黑靴映入眼簾。
下一瞬他的下巴便被黑蛟強硬地抬起。
那雙含著破碎水光的眸子就這般自下而上映入三個妖怪眼中。
曾有無數天命之子為止獻上臣服與真心的眼睛,即便在此刻狼狽的狀況下都沒有損耗它高高在上般的美麗,反而多了幾分易碎感。
沒有人不會為他著迷。三個妖怪心中不由自主冒出這句話。
“多麽風情萬種的眼睛。”黑蛟粘稠得令人作嘔的目光自他被血跡渲染的眉目劃過,“難怪那些凡人都被你勾引得丟了三魂七魄,連我突然都有些舍不得殺掉你了。”
“不如這樣,隻要你願意做我的人,取悅我,我今日便放過你,如何?”
沈在心輕蹙著眉,嬌嫩的紅唇動了動,卻好似因為沒了力氣,說不出話來。
黑蛟被他我見猶憐的模樣勾得心癢難耐,禁不住俯下身想要聽得真切些。
“你以為你放過我……我便會放過你嗎?”
一句溫柔沉醉的嗓音鑽入耳內,黑蛟神情恍惚尚未從話中回過神,便被沈在心狠狠一口咬掉了左耳。
他驀地慘叫一聲,捂著耳朵,眸光變得陰狠毒辣起來,如同失去理智般運起全身妖力,掌中黑霧凝聚,就要朝著沈在心使出最後一擊。
而往日輕慢鮮活的人,卻垂著頭躺在地上,額發遮擋住雙目,氣息微薄,像是再無餘力阻擋。
【宿主——!】152心中焦急,雖說肉體死亡隻是會提前結束位麵,但它依舊不願看到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