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點點頭,撒開握著的手,腳下小心走進廁所。
“阿媽,剛才你和哥哥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裴母愣了下,沒想到倆人說話聲居然被屋子裏睡覺的孩子聽了去,她解釋:“問你阿哥那瓶子東西從哪弄來的。”
“喝了幾天,這身上還真好了不少,連咳嗽都沒了,比之前開的藥還有用。”
若若哦了聲,脆脆的童音響起:“是溫姐姐給的。”
“什麽?”
“溫姐姐,上次來咱們家的漂亮姐姐。”提好褲子,對上自家媽媽不明所以的眼神,若若道,“阿媽還見過她呢,姐姐上次來找阿哥,還和你說了話呢。”
常年在家不出門的裴母,經過這麽一提醒,眼睛點亮,腦袋裏自動對上號了。
“是不是那個特別漂亮,從城裏來的知青?”
“是。”若若點頭。
她繼續說:“昨天,姐姐還來找阿哥了呢。”
“找你阿哥做什麽?”裴母拉著若若的手走回屋裏,關上門,躺進還熱乎著的床褥裏。
“昨天你阿哥分明在家,我記得沒出去啊。”
若若躺下,摟住媽媽的腰身,把小臉埋進胸膛裏,細細嗅著熟悉安心的氣味,悶著聲音說:“阿哥是七點出去的。”
“昨天溫姐姐是來給阿哥送東西的,沉甸甸的,我拎著可費勁了。”
裴母被逗得一笑,心裏有了個大概。
看樣子,自己那冷淡話少的兒子,心底也有了個要寶貝的女孩兒,她彎起眼睛,想起與丈夫的美好回憶。
兩個孩子裏,最像丈夫的孩子便是大兒子裴寂,倆人眉眼一模一樣,就連身形也差不多少,從遠處看去,像是一個人。
這麽多年,二女兒若若也成了大姑娘,裴母眼眸裏藏滿了傷感,摸了摸若若的頭發,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
當初,要不是發現了若若的存在,她真的要隨著丈夫而去了......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沉睡的若若臉頰上,裴母深吸一口氣,拂去眼淚。
你到底在哪啊....
首都——
軍區院內,灰暗的房間內。
一樓客廳,霧霾霾的天空看不出一絲光亮,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露出精巧的下巴。
“大哥,頭疾又犯了?”
“……”
蘇行天端著熱水走到沙發邊,嗓音擔憂:“又想起那個女人了?”
沙發上的人緩慢點頭:“嗯。”
他歎了聲氣,把熱水遞給男人,拿出毛毯蓋在他的身上,眼底寫滿了糾結,張了張嘴,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男人沉聲開口。
“前些日子,有人往軍部傳消息,說...…”
蘇行天搖了搖頭:“說,找到了大哥你以前的妻兒。”
男人猛然從沙發上起身,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窗戶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大雨。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