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山湖事(2 / 2)

食仙主 鸚鵡咬舌 2290 字 6小時前






“那就放你後屋屋簷裏。”

孟離笑:“腦子那麽死呢。”

楊顏這倒沒不服氣,習慣性望著他:“那你說嘛。”

“.我若要藏東西,肯定要有我自己的風格。”

“比如呢?”

“比如.”孟離想了想,“師父禮佛的靜堂,佛像抬起來,挖個屁眼,塞進去。”

“.”

“.”

“看什麽看,你就說行不行?”

“行倒是行.”楊顏咽了口吐沫,想起他蒲團埋刺和瀉藥等一概點子,有些猶豫道,“就是,師兄,你怎麽老想到那醃臢奇怪的地方去。”

“.”

孟離安靜地蹙眉看著他:“巧合啊不然呢?”

————

楊顏的生活真的很簡單,每天就是從山上到山下,除了練刀讀書外就是出湖入林。

湖山劍門似乎與平常門派頗有不同,代表嫡脈的師徒三人與外脈之間有著一條相當分明的界限,這條界限用肉眼也可以看到——中央主山之上,除了三人外再無其餘門人。

楊顏上下之間,也確實沒和其他人有太多交情,這些天師兄經常不見人影,師父平日每天也總能見一兩麵,如今也一連三天沒下來了。

楊顏知道師父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差,不過暫不見麵也好,他也有個自己的打算——師父去年跟他們講過,他年輕時曾有一隻很珍愛的白雕,可惜一次捕獵中失卻了,從那以後再沒見過。

楊顏今年早些和師兄在山下雕戶手中購得了一隻雪白的幼雕,如今已健翼高飛,楊顏這些天的任務就是它,等著馬上馴好後就在壽日送給師父。

不過少年心中雖然不太擔心,但還是有些煩擾著前幾天的事,時不時地就蹙著眉毛看向師父和師兄的居所,對兩人關係的擔憂寫在臉上。

尤其那日和師兄聊過之後,卻再也沒得到回信,楊顏這日放飛雪雕之後,又忍不住發呆看向高聳的山巔。

楊顏是出過穀之後才越加自豪地覺得自家門派的地勢奇特,穀外山背自然是萬仞高崖,誰也攀不上來,但正麵其實也登不得頂。

最高其實隻到中上部,再往上便是峻如立石的高崖,覆著終年的嚴冰。

沒有任何可供攀登之處,也沒誰想往上攀登,何況湖山劍門的大殿就鑄在這高崖之下,擋住了上去的唯一一條路,掌門終年居住在這裏。

這也是師徒不太經常見麵的原因,兩個年輕人隨著長大是越來越喜歡山下的,而師父則往往不離開大殿一步。

楊顏正神遊天外,忽然耳邊傳來呼喊:“楊顏!你在這兒坐著乾什麽?”

他回過頭,是趙師叔門下的樺魚師姐,正提著一隻兔子往回走。這算是和他們嫡脈最親近的一支,楊顏笑著指了下天上:“放雕,師姐。”

“.這雕有什麽用處,你都五生了,攀上樹頂,瞧見哪個就能追上哪個。”

楊顏保密著禮物的事情,苦思著理由:“呃雕.飛得高啊,有什麽人瞧不見的東西,它全瞧見了,能給咱們示警呢。”

樺魚微微翻個白眼:“我先來和你示個警吧,剛剛我往山上送野物,瞧見你師兄陰著臉從大殿出來,一劍斬碎了那塊兩人高的大冰可嚇人了,我都沒敢上去說話。”

楊顏一時怔住,注意力莫名先偏去奇怪的地方:“就是小時候咱們疊羅漢上去那塊?”

“就是那塊!”

楊顏提著刀,再次登上了這座安靜的高山。

楊顏還是先來到師兄的院子,到了門前卻是罕見地鎖了門,透過窗欞往裏看去,筆與藍色籍本擺在桌上,但沒有男子的身影。

山上其實沒有多少地方,楊顏知道他還喜歡去哪,出門就往藏書閣而去。

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路口,他抬頭往上看去,遙遠的大殿佇立在白霧中,門口那個會擋住半角屋簷的大冰柱果然不見了。

來到藏書閣前,推開高大厚重的門,陽光透過各種縫隙傾落進來,風聲被關在外麵,閣中是和往常一樣紙味淡淡的靜謐。

楊顏轉過兩層書架,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愣,他知道師兄常常偷偷翻看些東西,但他總會把一切恢複成完美的原樣,如今卻書散卷亂,有的就那樣扔在地上,正反疊在一起,根本瞧不出原來的樣子。

孟離就倚在書架上,也沒有翻看什麽東西,手搭在膝上,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師兄。”楊顏小聲叫道。

孟離抖了下回神:“啊小顏,怎麽了?”

“你又和師父吵架了?”

“.啊,沒什麽。”孟離伸個懶腰站起來,看了眼窗外,提起自己的劍,“沒啥事你好好練刀還有劍。”

“你們吵什麽?”

“.”孟離這回沒再緘口不言,他看著少年,“掌門之位。”

“.”楊顏一下瞪大了眼,“我我不當掌門啊師兄你.”

孟離笑了下,低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

不待楊顏反應過來再說什麽,他提劍大步走出了書閣,隻留給少年一個背影。

楊顏怔怔愣了許久,轉過身來,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書卷。

少年此時的注意確實沒在手上,但裴液凝目瞧見了幾個名字。

《養意樓古陣六解》《周陣軌儀》.多是些陣法之道的書籍。

擺在“孟離為何翻看這些書目?”更前的問題是,“湖山劍門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陣道之書?”

楊顏有些發呆地走下山去,天色已經昏黑了,少年抬頭看了看山頂的大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去,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剛剛燃起燭火,“撲棱棱”一聲,一道梟影撞上了窗戶,楊顏一愣,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白雕,沒想到它竟自己找了回來,連忙打開窗戶,冰涼有力的羽翼硬爪一下撲上了身子,焦躁不安地對著他鳴叫著。

“好了別鬨了。”少年神思不屬地按住這隻頗有靈性的白禽,今夜也沒心情與它玩鬨,喂了肉塊和水,便把它關回了籠子。

夜空之下,秋空澄澈,少年倚在床頭有些憂愁地望著窗外。

“.明天就是師兄加冠取字的日子了,這一天這般重要,他們兩個還在鬨矛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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