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信口一說，你可別當真。”

見雲河陷入沉思，楚銘連忙道。

萬一雲河腦子一熱，真的跑去修魔，到時候把他坑了，楚銘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雲河連連拱手，道：“先生說的是。”

被楚銘這麽一點，雲河才回過神來，魔修雖然強大，但可不是人人都能駕馭得了的。

畢竟，修魔者萬萬千，但能不被魔修之法影響心神的，億萬年來，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稱霸一個時代的強者。

雲河自問，沒有這個能耐。

而顯然，先生所說的，那些不會被魔修功法影響心神的，顯然就是天魔君了。

也隻有此等梟雄，才能夠駕馭的了。

緊接著，雲河又聽見，來自楚銘的一聲歎息：“說了這麽多，又有什麽用？我們不過都是一介凡人而已，修仙也好，修魔也好，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

“這……”

這是先生在提醒自己？

雲河心中一凜。

之前，先生可是說過，想要修煉的。

可如今呢？

自己卻連個像樣的功法，都沒有找出來，先生這麽說，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吧。

這件事，必須要迅速完成！

而就在此時，門外，那賣紅薯的邋遢老頭，再度出現。

“先生。”

老頭站在門口，微微躬身，卻沒有進門。

楚銘連連招呼道：“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再說話。”

但是，老頭依舊沒有進來。

老頭再度行禮，道：“先生，我是來辭行的，從今往後，不能和先生一起擺攤了。”

如今，天魔君已經渡了滅魔劫。

而他千年來的心結，現在，也終於有足夠的實力，去解決了。

“這樣嗎？”

楚銘長歎一聲。

果然，多事之秋啊，現在連這個陪了自己幾年的老夥計，都要跑路了。

不過，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在外麵走動，必然不是小事。

楚銘總不好挽留。

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楚銘歎息一聲，道：“這一趟，是去哪兒啊？”

“往東走。”

老頭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

往東走。

雲蘭帝國位於青蒼大陸最西方，已經臨海，而東方，很大。

“可惜，桃子還沒熟。往東走，恐怕以後都吃不到我這兒的桃子了，我這兒還有兩壇桃花酒，一壇現在喝了，另一壇你就拿走吧。”

說著，楚銘吩咐青衣，從房間裏取出兩個酒壇。

“勸君更儘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老頭終於不再推辭，走進院落。

酒過三巡。

饒是老頭大乘期的修為，也微醺了。

“先生，我此行，恐怕是九死一生，這一把老骨頭，也不知經不經得起這番折騰。”

“那為何還要去？”

老頭沉默了。

明知九死一生，還為何要去送死？

實在沒有理由。

但隨即，楚銘又是話音一轉，道：“人這一生，總要豁出去幾次，有誌不在年高嘛。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在慫恿你去送死，凡事總要量力而行，留給自己一個退路。”

“受教了。”

老頭衝著楚銘重重行了個大禮，隨即，轉身離去。

送走了一個。

楚銘的神色之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老頭是他的第一個知音，在這個重武輕文的世界，文人的書畫一文不值。

而這老頭雖然蓬頭垢麵，平日裏不修邊幅，邋裏邋遢，但卻是早些年，為數不多能夠欣賞楚銘書畫的人。

楚銘和老頭，早已經是忘年交。